其次,她感覺胸腔不知為何發緊,呼吸不太順暢,也就不想說話了。
沈紓紜見顧迎清沒反應,反倒被激起怒火:“你裝什么呢?”
她咬牙切齒地低笑:“你該高興呢,程越生發話了,不許我干涉你的存在。”她刻意發出感慨的笑,“說不定我以后還要向你討教哄男人的招數呢。”
顧迎清眼神漆靜地看她良久,忽而笑出來,徐徐道:“沈小姐,如果我知道的沒錯,你之前跟程越生只是朋友吧?所以你有什么資格管他被什么女人怎么哄過?再說現在,你突然說要訂婚了,可你居然因為得不到一個男人對你誓忠的承諾,企圖在我這兒找存在感,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紓紜被噎得瞬間失去笑容,一雙眼驟然生出冷然恨意,像極了在飲泉路1號第一次見到顧迎清時的眼神。
沈紓紜猛地起身,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控制不住情緒。
畢竟面前這女的,跟趙南川的名字出現在同一本結婚證上過,現在還勾搭著她那個準未婚夫。
還敢對她出言不遜。
她很難保證,再多看兩眼這女人的臉,還能忍住不做出什么有違場合、有辱身份的事來。
“顧迎清,你總有落到我手里的那一天。”
沈紓紜垂眸陰冷地凝著顧迎清那段脖子,到時候她一定會把這女的吊死在趙南川出車禍那條路旁邊的林子里。
沈紓紜的高跟鞋聲逐漸融入周遭的交談嘈聲之中,從模糊到消失不見。
明明是一樣的環境,顧迎清忽然覺得吵鬧不堪,一絲雜音都讓她耳膜發痛,難以忍受。
她抬眼看向窗外,暴雨如注,天黑得像能滴下墨汁,與通亮熱鬧的室內像被一道結界隔了開。
顧迎清匆忙起身,逃離這處令她難堪過的環境。
方一走出梧桐莊大門,悶熱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暴雨滂沱,勁風將雨柱刮得偏斜,水霧般的飄搖雨絲被吹到廊檐下。
顧迎清站在檐下,忽然忘記自己要干什么,竟踩著高跟鞋直直往雨幕里走去。
“女士,您需要傘嗎?”門童見她六神無主,一邊喊,一邊上前攔了攔她。
“不用,我等車。”顧迎清正察覺到更猛烈的濕意朝身上刮來,忙往后退,尷尬地看了對方一眼,自言自語似的強調,“我等車……”
她中途聲音被卡了一下,再說出第三個字的時候,就有點變了腔調。
顧迎清感覺自己像只無頭蒼蠅,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那邊接起來,沒有立刻說話,似乎在離席找能說話的地方。
顧迎清捋了捋被吹亂的發絲,她平靜問:“你是不是要跟沈紓紜訂婚了?”
過了會兒,他回:“是。”
顧迎清像受到某種感應轉身,透過隔絕室內外的透明玻璃,她看見程越生站在包間門前,隔著大半個廳的距離,看不清他表情。
他說:“我晚點去你那兒,到時候再說。”
顧迎清覺得像得了重感冒,眼睛是燙的,腦子是不清醒的,不斷有冰涼的雨絲拍到她手臂和小腿上。
她盯著他搖頭,聲音細得像氣音:“你不用來,就按照一開始說好的那樣就行,你跟沈紓紜確立關系,我們就……”
身后傳來鳴笛,顧迎清說了“結束”兩個字,猝然轉身,在門童遞來的傘下上了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