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紓紜說:“我晚上就住這里,你待會兒陪我去開房。”
程越生盯著后面那桌的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宋就文把手機遞給她,她接過來看了看,然后神情柔柔地說了幾句話,又把手機還給他。
“聽到了嗎?”
“嗯。”程越生應了聲。
宋就文收回手機說:“其實我找你吃飯主要就是為這事兒。”
“你可以直接找我請你吃飯,我還欠你一頓。”顧迎清笑說。
宋就文說的事,就是他朋友有家畫廊,有人送來一副顧中敏的畫問收不收,之前慈善畫展的師兄也在一位藏家那里看到了一副一模一樣的畫,想問她哪副是真的,哪副是贗品。
顧迎清一對比就看出來了,藏家手里的是真圖。
好幾個細節,即便模仿得再像,也仿不出那種“顧中敏式”的飄逸。
顧迎清覺得很奇怪:“那副《衡山》是我爺爺早期的圖了,他的畫并非一畫難求,我們家畫室里還很多呢,只要跟我爺爺聊得投緣的藏家,他還會送人家畫,怎么會有人仿畫?”
“年代久遠的大家的畫,仿再像都容易被發現,就有些人專門臨摹一些小有名氣小眾畫家,招搖撞騙,遇見傻的能賺幾個鋼镚吧。”
顧迎清沒多想,說回老家時會跟她爺爺說這件事。
宋就文見她東西吃得慢吃很少,問:“你在減肥嗎?”
顧迎清反問:“怎么這么說?”
“你瘦了,吃飯又吃很少。”
“是嗎?”顧迎清牽強一笑,她覺得自己吃挺多了,已經有飽腹感。
買單離開,在等電梯時,旁邊多了一對男女。
顧迎清在沉默與再打聲招呼之間糾結,沒糾結出個結果,宋就文先出聲跟程越生聊了幾句。
是些無關緊要的寒暄場面話。
電梯里,宋就文跟顧迎清說:“你等下在門口等我,我下去取車。”
下了一樓,沈紓紜和程越生徑直出去,顧迎清慢吞吞跟在后面,拉開距離。
那兩人并肩走到了前臺。
顧迎清看過去一眼,程越生沉著臉盯著她看。
她抿了下唇,立馬別開眼,穿過寬敞明亮的酒店大堂,朝門口走去。
顧迎清等了兩三分鐘的樣子,還不見宋就文,拿出手機準備看消息。
屏幕稀碎,裂痕滿布,她沒時間,懶得去修。
手機才剛解鎖,有人從后面一把拽住她手臂將她扯著往酒店里走。
顧迎清被人碰到的時候渾身一抖,激烈地掙扎了一下,可視線剛晃見他側臉,就立刻歇了勁。
他步子很大,拽她的力道也弄得她手臂生疼。
顧迎清幾步一小跑才勉強跟得上他。
站在電梯間前,顧迎清看著電梯反光的轎門上映出的兩人的身影,她莫名鼻酸眼熱,手上用勁,想掙脫開他的桎梏。
失敗后,她斂眉低聲問:“能不能別在這里?”
程越生像沒聽見。
她手機響起來,應該是宋就文沒看到她,打來了電話。
程越生的聲音漠然傳來:“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