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不置可否,只問她:“那我問你,到現在為止我做過損害德信利益的事沒?爛攤子倒是幫你們收拾了不少。”
他說完哂笑一聲,像是在說:有點感恩之心吧,許總。
“那萬一沈家遷怒趙家呢?”許安融口快,說完覺得也太滅趙家威風了,從前沈家勢大,那趙家也是可以和對方打擂臺的程度,還怕他不成?
程越生不耐煩說:“那我到時候辭職,行了沒?”
一時半會兒像是說不完,他起身走到辦公桌前。
許安融被他辭職的說法震住,心說,你要是辭職了,誰幫我對付趙縉?要辭也得等老二一家倒了再辭。
正想著,就見他徑直上前來按了她的內線電話,讓人送咖啡進來。
混賬!
囂張死了!
無法無天了簡直!
許安融忍無可忍:“你威脅誰?你別仗著你對我有用就橫成這樣!”
正因為如此,就算他跟顧迎清搞在一起,她需要他幫自己對付趙縉,也沒法真把他怎樣,想沖顧迎清撒氣……沈進友綁了姓顧的,他跑去州港把沈進友送進icu了,她顯然是暫時不能動。
許安融氣得沒辦法,開口的語氣竟然慍怒中夾雜幾分無奈:“這么多女人,你就非看上顧迎清不可?”
那女的雖然有幾分姿色,但結過婚生過崽,還跟趙縉不清不楚過,怎么會入得了程越生的眼?
她以前就是因為有這種篤定的想法,才一直沒往那方面想,直到現在,線索直接擺在她面前來。
程越生不答反問:“那你又介意什么?”
門推開,梁倩送了咖啡進來,退出去前瞧了眼程越生。
門關上,程越生說:“除了我和趙家的關系,你更介意的只是顧迎清過得好。”
他喝了口咖啡,擱下,往沙發區邊走邊說:“你兒子死了,你懷疑跟她有關,即便你一直拿不出證據,即便你知道她也是受害者。但你還掰不倒老二一家,掰不倒趙縉,你又需要泄憤。只有顧迎清沒地位沒背景,你就拿她撒氣,踩她如踩螞蟻,你恨不得她一起死了給趙南川陪葬,即使活著,最好也找個一事無成的男人,一輩子活在陰溝里,生活苦難,無名無姓郁郁而終。你把她推給周賦,就是想看她被人玩弄再丟棄,因為你知道周賦這種人不可能對她負責,她要是敢鬧,你還可以聯合周家一起打壓她。”
“反正在你的打算里,總有一天要讓顧迎清跟趙家徹底斬斷關系,不如,你就從現在開始把她當一個和趙家沒關系的外人。”程越生拿了文件袋回來,往許安融面前一放,“條件是,我會幫你。”
許安融看著文件袋,直覺不是什么好東西。
畢竟程越生主動來找她提這事,肯定做足了準備,要讓她心甘情愿接受他和顧迎清的關系。
她遲疑了一下,打開了文件袋。
程越生說:“這是今年德信兩次向凜興國際撥款的記錄,都沒有經過你手,你也不必懷疑真實性,費點功夫你也查得到。”
許安融心往無底的深處沉下去,在看到批款人是趙柏相的時候,她的手開始抖。
她的丈夫,她去世兒子的父親……在幫那個害死他們兒子的兇手。
許安融手指上的紅寶石鉆戒有多奢華,她蒼白微枯的手指就被襯得多無血色。
程越生點點桌子,“之前趙縉為了買地,他還私下幫趙縉拉了資金,趙柏相這樣做,不管是因為趙鴻槐施壓還是其他理由,都足以說明你老公現在都不站你這邊。”
除了他,沒人會幫她對付趙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