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一個人回老家的時候,每次只有一個人跟她同乘高鐵,不遠不近地隨行左右,會有另一人開車過去。
他們跟程越生之間也是這樣的模式。
隨時帶著一群人出入太過矚目,形勢不緊急的時間里,程越生大多數時候更喜歡讓保鏢隱入人群。
第一次去州港時,顧迎清知道有保鏢跟著,但不知有多少,直到兩人上山到了觀景臺,她一轉頭,才發現觀景臺外竟停了好幾輛隨行保鏢的車。
當時程越生說在州港要更小心一點,光明正大多帶些人在身邊也有震懾作用。
平時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不影響工作和生活節奏最好。
出動車站時天色已晚,顧迎清踏上這個城市的土地,感覺踏實了許多。
向奶奶那邊詢問狀況,得到一切都好的回答后,顧迎清先帶了兗兗去老城區的家里,歇了一晚才去養老院。
顧迎清早已經確定,程之兗并不會紫外線過敏,不然他爸怎么帶他戶外活動呢?
尤其現在是夏天,兗兗已經曬得跟個小煤炭一樣,顧迎清每次見他都覺得又黑了一個度。
上次程越生為什么要程之兗戴著棒球帽,顧迎清也沒答案了。
也許是因為他也知道孩子像他,不想讓別人發現?
可當時村里,除了趙縉當初派來監視她爺爺奶奶的那個“司機”,并沒有人認識他。
趙縉被程越生斷了手腳都不敢吭一聲,程越生又怎么會擔心那“司機”打小報告?
顧迎清越想越沒頭緒,再想到他如何行事從不需要告知她,便賭氣般自暴自棄地繼續裝糊涂。
她彼時正站在主衛的鏡子前,手里是一頂空頂兒童遮陽帽,她往兗兗腦袋上比劃著帽子。
“你想戴嗎?”這是顧迎清昨晚買的。
小孩穿著件軍綠色背帶小背心,眨著眼睛乖巧地看她:“我都可以的。”
兗兗那張稚童感很濃的小臉上表情懵懂,但又露出懂事的眼神,只知道要聽她的話。
顧迎清于心不忍,在太陽下遮遮陽也就算了,這帽子戴著始終不舒服。
她揉揉兗兗的腦袋,柔聲說:“我給你拿著吧,太陽出來了再戴。”
到了養老院,許多老人晨練完趁太陽不大,三兩扎堆在各處歇息聊天。
屬于養老院的地界還算寬敞,前院后院,有健身公園和娛樂設施,辟有菜地農場,周圍也都是風景好的散步佳處。
顧迎清見狀,將遮陽帽蓋在他腦袋上,說:“先戴著,進去再拿掉。”
顧迎清跟院里老人算不上熟,遇見認識的,點頭招呼一聲。
有個非同鄉的阿婆問她:“你帶的誰的孩子啊?”
顧迎清說:“朋友的孩子,幫忙帶兩天。”
她路上告訴奶奶要帶程之兗過來玩,特意沒說是誰的孩子,但二老應該有印象,奶奶也沒追問。
還沒走到爺爺奶奶所住的單體小樓,顧迎清就見奶奶已經站在門外,眼神慈愛地落在顧迎清牽著的小孩身上。
“奶奶,我是程之兗,你還記得我嗎?”兗兗跳上臺階,笑瞇瞇地打招呼。
“記得的記得的。”
奶奶牽著他,替他拿掉帽子,“哎喲,這小腦袋,都出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