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朝自己捅來的刀,緊繃的神經啪地一聲斷掉,瞳孔渙散。
兩天過去,程越生還沒回來。
顧迎清白天上班上到忙昏頭,晚上無法入眠,就接著畫畫到有困意,把時間排滿到讓自己盡量忽視身體上的異常。
這天一早,顧迎清不是被鬧鐘吵醒,而是被反胃的感覺刺激醒來。
她立馬睜眼,嘔吐感已經到喉嚨口,她飛快地翻身下床,跑到衛生間掀開馬桶蓋,蹲在地上干嘔。
胃部抽動,胸口窒悶,半天卻什么都沒吐出來。
顧迎清額頭浸出一層細汗,她怔在那里,扶著馬桶的手細微卻頻密地顫抖著。
過了許久,反胃的感覺消失,她又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如往常一樣,洗漱,換一套修身又精致的職業裙裝,踩著高跟鞋去上班。
中午,和梁倩在員工餐廳吃飯,顧迎清看見菜里肉絲的紋理,倏地頓住,過了會兒,用筷子扒拉了兩下,聞見油味,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立時擱筷,屏著呼吸跟梁倩說想起還有事,倒掉飯菜,匆匆離開。
梁倩吃完飯上樓,問:“你怎么回事?”
顧迎清說:“估計是有點感冒,昨晚有點發熱,今天沒什么胃口。”
梁倩見她神色憔悴,臉色蒼白,導致精致的妝容跟她的狀態完全不契合,顯得像突兀的面具。
她摸了摸顧迎清的額頭,“是不是有點低燒?”
顧迎清笑了笑:“應該是,不過沒大礙。”
顧迎清過得稀里糊涂的,晚上打車回家時,經過小區外面那條路主干道,街兩側大小商鋪鱗次櫛比。
便利店與藥店挨得很近。
她突然叫停,司機靠邊將她放下,顧迎清付了錢下車。
她猶豫片刻,走進藥店,買了一盒早孕試紙和驗孕棒。
回到家,她把東西放在一邊,先去給自己做了清淡好入口的晚飯吃了,又簡略整理了一下書房,洗頭洗澡。
似乎把能做的都做了,才進衛生間做檢測。
她把兩條試紙和一條驗孕棒放在盥洗臺邊,靜靜看著上面第二條杠的顏色逐漸變深。
最終結果是一弱陽,兩強陽。
顧迎清沒察覺自己屏著氣,直到臉色通紅,才使勁呼吸,胸膛起伏不定,淚珠失控地直往下淌。
她醒過來,避之不及般,一把將那三條東西扔進垃圾桶,系好垃圾袋,立刻下樓扔進垃圾分類箱里。
夜里躺在床上,她人像在玻璃瓶子里,耳朵有種長居真空的悶堵感。
已經凌晨兩點過,她打給程越生。
響了幾聲后,那邊接起,嗓音低啞,帶著被吵醒的迷糊:“什么事?”
顧迎清問他:“你什么時候回?”
程越生察覺她聲音有異,清醒了些,“怎么了?”
她心頭亂糟糟,鼻腔發堵,恍恍惚惚說:“我……我想見你。”
那頭笑一笑:“行,過幾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