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操”字的音,因為痛得倒吸氣,一半被堵在嗓子眼里。
程越生常年練搏擊拳擊,左右手力道相差無幾,這一拳下去,夠他受的了。
除了被自己老子和大哥在家關起門抽,王致徐從小到大在外面還沒受過這種辱。
又是個傲的,也是自尊心強的,要不然也跟沈紓紜玩不到一塊兒去,他忍痛直起身就要還手,“我你媽的——!”
他本來力量體量都不如人,沒受傷時靠爆發力或許能討到點兒好。
現在用盡全力朝程越生臉上揮拳頭,身子卻虛晃,本來程越生能輕易閃身躲開,忽地想到什么,讓他在臉上擦過一拳。
隨后才摁住他后頸壓低,提膝就朝他腹部踢頂。
自由搏擊里最簡單拳法和膝法而已,王致徐就已經受不住。
“操什么操?”程越生不解氣,提起領子把人扔回椅子上,一腳踹他襠中央。
椅子頓時被踹翻,壓倒后面屏風,王致徐上身后仰,腿懸空,倒沒至于沒摔地上。
程越生上前俯身,一字一下拍他臉:“你他媽嘴巴挺不干凈。”
王致徐眼中浮現雄性防御姿態下的陰鷙,又夾雜惱羞成怒的成分,中學時回他外婆家,他見過程越生跟人打架,下手是真的狠。
但他不信這人敢打死他。
王致徐大喘著氣極反笑:“你不痛快是吧?我他媽就是要你不痛快!沈紓紜讓你害成這樣,命估計都沒了……我他媽真的看不下去!”
“你看不下去能怎樣?”程越生站直,居高臨下盯著他,“沈紓紜拿你當狗,你倒還挺講義氣。”
王致徐知道沈家做的那些破事,還能說出這句話,這頓打就不是白挨。
說話間手機在兜里震起來,程越生接電話,“說。”
電話那頭匯報完,程越生神情漸凜,末了肅聲回:“知道了。”
他掐了線,又添一腳,連人帶椅踹倒,邊轉身邊警告說:“識相點,不然你跟人聚眾磕嗨的視頻就要出現在頭條。”
出了院子,程越生眉頭不展,上車說:“去永溪鎮。”
顧迎清回了老家。
她在睡夢中接到汪素莉的電話,顧中敏午睡后叫不醒,狀態急轉直下,送到醫院搶救。
顧迎清當時夢還沒醒,一瞬間天旋地轉,下了床草草換了衣服,找到銀行卡證件什么的一股腦揣包里。
潛意識覺得這次一走應該短時間回不來,把貓的吃用物安排好才離開。
她一邊下樓一邊看高鐵發車時間,差點踩空,剛要買票,看到單元樓外蔣岳他們的車,上前問:“你們能送我回永溪嗎?”
途中,奶奶打電話來找顧迎清商量,醫生在征求家屬的意見,問要不要插管上呼吸機。
顧迎清想到不知道是多久前,醫生說真的到了那一步就放手。
意思是強行續命沒用,徒增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