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吟替她擔心:“你不怕許安融或者趙縉找事?你現在又跟程越生分了手……”
顧迎清知道金玉吟的意思,怕她跟程越生分手了,沒人替她擋掉麻煩。
她前兩天讓蔣驍轉達,可以把保鏢撤走,她不需要了。
蔣驍回話,說這一切照舊。
也是,他答應過到塵埃落定前,派人保護她安全,他一向信守承諾。
何況,他現在估計覺得欠她更多了。
顧迎清語氣依舊,帶幾分無所謂,“隨便吧,趙縉沒完之前我都不會給股份,我立了遺囑,我要是死了他們什么都得不到。”
金玉吟遲疑地看著她,回家再細想她的話,有些后怕。
過了兩日,顧迎清去了醫院。
心理科的候診廳幾乎坐滿人,雖有人聲交談,氣氛卻顯得沉默不少,不似其他科室無頭蒼蠅般的急切和喧囂。
顧迎清拿出自己在州港的就診結果,因為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記錄,有些項目需重新檢查,挨個去抽血做心電圖和神經檢測等。
她又程序填了一些表,看著那些字眼,題上問她的睡眠情況,記憶和情緒。
顧迎清覺得這些字眼像陌生跳動的符號,過眼即忘,要么逼迫她回憶不好的事情,她像被螞蟻啃食,匆匆給出結果。
診室門開開合合,拿著檢查單的患者進進出出,像流水線上的工序。
輪到她時,醫生還算溫柔,細問癥狀和持續時間,工作生活是否有壓力或挫折。
這里不涉及專門的心理咨詢,醫生根據檢查結果,給出治療方案,先用藥物控制軀體反應。
醫生建議她再定時去做心理咨詢,因為她曾經有過沖動自毀的經歷,有輕生的想法,這是抑郁癥的表現,生活中經歷變故,受刺激,有可能會再發生。
顧迎清開始定時服藥,只是一直沒去做心理咨詢,她覺得自己不需要。
幾年前懷孕時,和生產后,想死的念頭也總陪著她,日日要死不活,她也沒真的去死呀。
顧迎清之前參展的畫,也賣得七七八八,價格有高有低,盡管她在業內小有名氣,可畢竟是新人,開價高也高不到哪兒去。
顧迎清不大出門,外面嘈雜人聲的鳴笛會讓她緊張心悸。
爺爺去世之前,那兩副蓮荷圖已經接近尾聲,她待在家里給畫收尾。
兩幅圖,同樣的水中蓮荷,一副是白天蓮葉碧綠粉花盛開如碗,一副是雨夜光線朦朧葉傘偏倒花蕊半殘。
完工后就送去了北城的水墨花鳥展。
藥物控制了她驚恐發作的頻率,很少再感覺身體下墜或喘不上氣似要暈倒。
只是顧迎清現在不太喜歡風雨天氣。
她的臥室落地窗外有個露天小陽臺,因為太小從沒使用過,但是有一扇窗通往外面,近來窗戶把手有些松動,扣不緊,風雨天窗框和玻璃會悶聲震動。
轉眼到了許多城市陸續宣布入秋失敗的時間。
顧迎清這天在跟公主玩巡回,毛絨小球扔出去,公主一激動,爪子撲動間,球滾進了茶幾下面。
她找來晾衣桿幫它弄出來,同時被勾出來的還有一輛黃色的小小玩具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