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想起昨晚林北望在車上打的那通電話。
“我去?好像沒必要吧。”
這像是伍月唯的活兒。
當然,林北望說了,伍月唯也去。
他又道:“就當去玩兒,我聽恒澤老總的助理提過,他們孟總喜歡收藏畫,正好介紹認識。畫家多認識幾個能賞識自己的收藏家,不是壞事。而且你參與了我們電影制作,如果遇上美術相關問題,你也能答得上,幫忙說兩句話。”
林北望又說,她在北城也沒其他認識的人,看她除了工作不大出門,正好一起參加社交。
顧迎清想著,多多融入人群不是壞事,便答應下來。
林北望晚上過來接她。
顧迎清穿了件蜜桃粉的大衣,里面是件黑色低胸裹身連衣裙,黑底印花,裙擺垂墜蕩漾,袖長剛到小臂,露出腕子最細的部分。
林北望靠著座椅,側頭望她,顧慮說:“我都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顧迎清不明。
“后悔叫上你,”他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你這么漂亮,萬一有別人看上你怎么辦?”
顧迎清:“……”
昨晚之后,似乎那層窗戶紙已經隱隱開裂,兩人默認關系是朝著那方向發展,林北望說起漂亮話來更加肆無忌憚。
說實話,顧迎清頭皮有些發炸,又想笑,嘴角肌肉忍得抽搐,說:“別人怎樣管不著,我只能管好自己。”
林北望問她:“我剛才是不是有點油?”
顧迎清沒忍住,噗嗤笑出聲:“還好啦,油而不膩。”
“那就好,”林北望打開音樂,“喜歡聽什么?”
氣氛輕松不少,顧迎清說:“都可以。”
林北望隨便點開軟件推薦的一則粵語歌單,是譚詠麟的國語版的《水中花》。
曲到高潮,林北望跟著唱了幾句:“這紛紛飛花已墜落,往日深情早已成空,這流水悠悠匆匆過,誰能將它片刻挽留……后面忘詞兒了,哼哼哼……”
他又哼了兩句。
林北望唱歌有點跑調,但他沙啞又有些渾厚的嗓音很特別。
“我朋友以前說我唱歌很像譚詠麟,你覺得呢?”
顧迎清笑:“煙嗓版的嗎?”
“嗯吶,青春期就煙嗓了。”
“我朋友有個喜歡的男idol就是煙嗓,說他平常喝茅臺保養煙嗓,唱歌可性感了。”
“有我性感嗎?”
“……我沒聽過,沒法對比。”
“真遺憾,幸好你沒聽過,在你面前我不想輸,而且我平常都喝八二年的雪碧保養煙嗓。”林北望坐了個喝酒的動作。
顧迎清腳趾抓地:“……好爛的梗。”
車廂里同時響起兩人忍不住而發出的悶笑聲。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車停在瀾西上一湖畔樓外面的露天停車場。
每個城市都有每個城市的銷金窟,這瀾西上里面既大又繞,內里像園林。
夜里亮了燈,一路開進來,不時看見旖旎澄黃的光線,在風吹葉擺間,自飛檐黑瓦的中式建筑中透出。
此樓居于瀾西上最高點,五層高,著旗袍的服務生引他們去電梯。
前方兩位三個剛會面的男人,邊走邊聊,剛駐足于電梯前。
顧迎清從那三道背影中,捕捉到一抹熟悉身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