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付之一笑,沒有言語。
對方話里的潛藏之意她豈會聽不懂。?
尤其是,這樣的話她聽過很多,早已經聽出經驗。
林北望也沒再吱聲,中途等紅綠燈時,會偷眼觀察顧迎清的神情。
送顧迎清到酒店門口,她禮貌道了聲謝便下了車。
車門被門童輕輕推上,林北望沒有立刻離開,他從內視鏡看車后景象。
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個男人,兩手拎著西裝衣領后翻,套在身上,一面隨手整理襯衫袖口,一面不緊不慢舉步跟進酒店,身后還有個像助理的男的跟著他。
林北望陰沉著眼,瘦削的側頜鋒利,怒形于色,猛拍了把方向盤,一腳油門下去,車飚老遠。
顧迎清在等電梯。
大廳里熱鬧,晚間歸客多,零零散散分站在幾部電梯前。
顧迎清一路走進來有些魂不守舍,百感交集,他的出現令她再次回想以前,那些人那些事,如一團理不清的毛線,越理越亂。
她看起來形容委頓,有些疲倦地深呼吸,轉移注意力去看電梯下行時變換的樓層數字時,余光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形漸行漸近。
她立刻別開眼。
那人在她身旁站定,他的氣息也一并侵入她的感知范圍內。
火氣隱隱約約又犯,明明這人先走,現在卻出現在身后,難道是一路跟在林北望的車后面,為了找到她住處?
電梯抵達,顧迎清進去,刷卡按了三十九樓。
李方長替人刷卡按了四十八樓。
顧迎清了悟,她真是被搞混亂弄糊涂了,保鏢是他的人,他肯定知道她住哪兒,蔣驍開的房間還在她對面呢。
顧迎清并沒有跟他們有視線交流,因此也未有打招呼。
轎廂里還有兩個游客打扮的陌生人,剛從景點回來,正在低聲討論明天的行程。
三十九樓,顧迎清下電梯。
地毯吸音,高跟鞋踩在地上只有輕微的鞋底與地毯的摩擦聲,她身后的男人腳步卻幾乎無聲。
環境越靜,她越是心亂如麻,腳步也越來越快。
身后那誰不徐不疾地配合著她的步伐頻率。
顧迎清離開包間后,幾乎沒有多少在室外的時間,外套一直抱在手里,沒注意,腰帶幾乎垂在地上。
她走得急了,眼看要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鞋尖忽然踩著腰帶,被絆了一下。
顧迎清怒從心中起,唰地轉身,“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著急就容易情緒上臉。
此刻既有惱羞成怒的成分在,又有之前在瀾西上的余氣疊加,她呼吸急促,眼眶直發熱,雙眸噙著抹水色,一瞬不瞬盯著他。
程越生沒答,幾步走近她,視線垂落在她臉上:“想干什么不是很明顯?”
她不確定“干什么”三個字在他這里有沒有歧義,到底是“干什么”,還是“干”、“什么”。
他語氣聽起來坦然又磊落,但目光又叫人遐想。
顧迎清管他的,面無表情重申:“我們已經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