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大腦清醒,清晰地規劃著步驟,告訴她若要達成目的,應該怎么做。
心卻難以抑制地亂成漿糊。
流水幽幽,蕩開層層漣漪,有悠揚遙遠的輕音樂不知從哪傳出。
林北望將她抵在柱上,側過大半身軀,背對那片建筑與綠植陰影交錯的空間。
他作勢低下頭:“所以,到底要不要來真的呢?”
林北望在更衣室內洗過澡,身上殘余沐浴露的清爽,就是酒意略濃,令她蹙眉。
她微垂眼眸,視線就掃過他半敞衣領內的鎖骨,她立即移開眼:“我會回南江的……”
“可你當初明明想跟我試一下,”林北望對那日在車里未能完成的吻念念不忘,她發絲掃過他臉的觸感,日復一日地清晰,“就不能當時是什么想法,現在照舊嗎?”
他全程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顧迎清思前想后,無奈地笑說:“我當時想的是,能成就繼續,成不了就算了。”
“說明你考慮過跟我在一起。”
“嗯。”顧迎清抬眸,林北望沒再刻意做發型,到脖間長度的短發有些微的卷度,記得他說過,他是遺傳的自然卷。
林北望的神情顯而易見地因為她的答復自信起來,按捺著雀躍,做足誠懇,問她:“說真的,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他攫住她的目光,這話是認真的。
不是他們一開始說好,出于做給誰看的目的。
“好好記住我說的話,要有決心,要真的試著重新開始。”
顧迎清:“你讓我我想想……”
“那就以今晚為期,你想好了,我就跟你走,不然我就不去了。”
顧迎清立馬懊惱地瞪向他,心說他怎么能借機逼她做選擇?
林北望卻盯著她的唇,驀地壓低頭。
顧迎清從頭僵硬到腳,背直挺挺地后仰,手臂垂在身側,掌心往后貼著冰涼的廊柱,屈起指節。
在只剩寸距的時候,她猛地屏息,錯開了臉。
“這么不樂意?”林北望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說。
顧迎清盯著他耳垂上的銀質耳釘,心想不是這樣的。
林北望很好,也是能招大部分女性喜歡的類型,有壓抑又奔放的藝術氣息,卻不會讓人覺得獨樹一幟難接近。
身上既沒有令人討厭的味道,外形也干凈有型。
若真要找出一些缺點,或許在約會對象面前表現欲強了些,求偶信號釋放得過濃,算是大部分男性的通病。
以及,自尊心過強。
可她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還無法自如地接受突破社交距離的親密。
見她如此,林北望作勢就要退開,顧迎清忽然抬起了頭——
陰影里,一道犀利冷酷的目光,沉默地盯著那重合的兩道身影和錯疊的頭顱。
待人分開,他氣勢睥睨地給那邊一道目光,一手捏著煙,一手抄袋,轉身離開。
顧迎清后來去了趟洗手間,再回到包間的餐廳。
桌上氣氛比她離開時更加火熱,一般飯局到了后半段,喝開了,情緒也高漲起來,笑聲話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