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后,程越生從大衣口袋里找到錢包,遞給顧迎清。
顧迎清二話不說,他從自己卡包里拿了幾張出來,她也從他錢包里抽了幾張填回去。
程越生覺得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顧迎清太配合。
應該說從昨晚接吻她反抗得不強烈,約吃飯也爽快答應開始,再到今晚她給樓問讓座,在她身上看不出丁點生氣的痕跡,就處處透著不正常。
程越生手上把玩著錢包,瞇縫著眼打量她,“不好奇去哪里?”
“去哪里都一樣啊。”她聲線低柔,帶一點深夜疲憊的感覺。
程越生動作一停,意外地挑挑眉:“這回這么乖?”
顧迎清逆著車外飛逝而過的燈影,唇邊漾開淺淺靜靜的笑:“你們男人很奇怪,不乖不行,乖了也不行。”
“我們男人?”程越生懶下腔調,“還有誰?”
“林北望唄,還有誰?”
他哼笑起來,點著頭道:“我服了你,存心惹我是吧?”
程越生心中計較,真想看看她今夜底線在哪里。
車子竟然到了下個路口紅綠燈處,竟然又往回開,但去往的不是先前那座山,而是去了隔著燕湖的對面的京山。
“他剛為什么那樣叫你?”
顧迎清想起先前林北望突然叫她“清清”,顯然是為了讓程越生不痛快。
她不在乎道:“誰知道呢,人家想叫就叫了唄。”
“他以前這樣叫過沒?”
“不記得。”顧迎清撥弄撥弄頭發。
“顧迎清你最近……”程越生提了口氣,話到嘴邊又忍下去,末了用一聲拿她沒辦法的低笑收尾。
車往山上開,顧迎清強行按捺著心里的好奇,看著窗外,努力回憶著京山上都有哪些好去處,他又要帶她去哪兒?又會搞些什么花樣?
正逢跨年,這山上有溫泉山莊,寺廟,還有露營地等,盤山道上車來車往,并不算荒涼。
不多時,車放緩速度,開過明法寺緊閉的大門外,寺外燈籠高懸,不少車輛從此處調頭下山,還有人在紅門前圍觀通知欄。
大約是今夜閉寺的通知,香客撲了個空,只好打道回府。
顧迎清乘坐的車卻從側門通道,開進了明法寺。
她心頭浮現某種猜想,又覺得程越生不是干這種浮夸幼稚事情的人,但確實是,寺里沒有別的游客,僅有兩名穿黃色袈裟的大和尚等在寺內停車場處。
顧迎清知道各地都有“燒頭香”的說法。
她忍不住看向程越生。
程越生也不故弄玄虛,道明目的:“流年不利,來燒頭香圖個心安。”
遙望殿內,明燈不熄,金身佛像,慈悲俯視。
顧迎清心臟怦怦跳,“你……你做這種事,搞特權,把別人擋在門外,菩薩才不會庇佑你。”
程越生收斂了幾分狂妄語氣:“我捐了香油錢,菩薩會原諒我。”
顧迎清手心霎時有點冒汗,再也無法平靜。
明法寺,求姻緣、求子最為靈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