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佐證自己的說法,她又說:“以前我跟兗兗聊天的時候,聽得出他很在乎你,依賴你。”
兗兗對程越生有子對父的崇拜情節,他爸爸在他眼里是無所不能的角色,以至于認為他不會老不會死。
難以想象,程越生有個萬一,將會給兗兗留下多沉重的心理創傷。
她主動轉身,回到面向他的方向,不禁說:“兗兗從小是跟你長大的,提到你時,無一不是夸贊崇拜,即便……”
顧迎清停頓了一下,忍住鼻酸,說:“即便不考慮別的,你、你多想想他,他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至親。”
程越生沉默一下,“沒有你,就沒有他。”
從他語氣感覺不出情緒。
顧迎清怕他誤會,說:“我沒有讓你罷手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小心些。”
“我知道。”程越生聽出她言語之中的謹慎,“你跟我說個話,能不能別小心翼翼的?”
“怕你一個不對勁你心里不爽,又沖我發火。”
程越生冤死,拒不承認:“我什么時候沖你發火了?”
“很多次,第一次在州港,才提到你家的事,你臉色當時就變了,”顧迎清扳手指數,“還有在我家吵架那次,生氣指著我讓我不準提。”
程越生打斷她:“前一種情況,是跟你還不太熟;后來你也說是吵架了,吵架不都是話趕話?大不了你也指著我,說程越生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們倆就玩完。”
顧迎清低低嗤笑:“那你會說,玩完就玩完,誰他媽稀罕。”
她還故意學他的語氣,說得那叫一個狂妄輕佻又不屑一顧。
程越生樂得不行,抱緊她說:“誰說不稀罕?稀罕死了。”
說時將她往懷里壓,讓顧迎清腦袋埋在他脖頸間。
有困意來襲,顧迎清閉上眼,倦聲道:“不必在我這邊花太多心思,你著重顧好兗兗就行了。”
顧一個人,比兩個人來得輕松一些。
這也是她為什么不愿意現在回南江的原因。
如此,讓外人誤會她是可有可無的情人也沒什么不好。
程越生轉移話題,問她:“你知不知道我從哪兒發現鄧榮濤有問題的?”
“嗯?”顧迎清仰臉,“哪兒?”
“以前放你家的那個硬盤。”
顧迎清當然知道,后來被她一并還給他的那個硬盤。
她沒搭話了,似乎片刻質之間就被拽入半夢半醒的泥潭。
聽得他又說:“你不是喜歡嘉楠夢苑那套房子嗎,我叫人把東西從你新租的公寓搬回去怎么樣?”
“不行……”
“那就直接搬到我家。”
“不行……”
“除了不行還會說什么?”
“行……”
交頸而臥,身體被緊擁,讓顧迎清有被愛惜的感覺,好像回到曾經熱戀時某個深夜或清晨。
“什么行?等事情解決后,跟我結婚行不行?”
顧迎清在夢里被求婚,婚后他們養了一條狗,一家三口和一貓一狗住在一起。
有一天,程越生去了趟州港之后,再也沒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