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泠安頓好小女兒下樓來,握著兗兗的臉跟他道別。
聽見程越生的話后,不動聲色地瞧去一眼。
那邊,程越生停頓片刻,說:“沒怎么。”
馮若泠若有所思,一低頭,卻看兗兗仰著小臉,專注地盯著他爸,稚嫩的臉上滿是認真和探究。
程越生轉身朝兒子招手。
馮若泠揉揉小朋友的腦袋,“快去,兗兗。”
“嬸嬸再見。”程之兗立馬揚起笑容,小手拍拍嘴唇,沖她“啵啵”地飛了個吻。
“再見。”
出門時,程之兗左腳踩右腳,險些栽倒,被他爸提溜著才沒摔。
程越生耐心說:“好好走路。”
“爸爸,我、我這不是因為你回來,激動壞了嗎?”程之兗虎頭虎腦,說完“呵呵”地尬笑兩聲。
羊絨小外套被剛才那么一折騰,一側掛在肩膀上。
程越生低哼,“鬼話連篇,還記得我進門的時候你說什么了?”
程之兗回憶兩秒,咽咽口水,故作天真無知:“說什么啦?”
聽聽,這滑頭。
程越生氣笑了,又越看越喜歡,干脆拎起來抱手彎里。
從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兒子摟著爹的脖子,“爸爸好想你”之類的話倒來倒去地說,情緒價值給得夠夠的。
程婉黎關上門,笑著嘆氣說:“一個橫沖直撞硬得要命的爹,竟也能生這么柔軟嘴甜的兒子。”
馮若泠莞爾:“性格方面應該是媽媽的功勞。”
“誰知道……也不是沒可能,”程婉黎想了想,悄聲道,“之前我幫阿生整理兗兗小時候的一些視頻和照片,發現我問過阿兗他媽媽的事,仔仔說她媽媽在哭呢,你說神奇不神奇?”
程婉黎可不信,沒人教過,小孩能憑空說出這種話來。
而為人母的女性,出于感性,更愿意相信,小孩記得跟母親共為一體時共同經歷過的點滴。
馮若泠笑笑不言語,夜里洗過澡,護過膚之后,一下一下地抹勻脖子上的頸霜,跟丈夫提起:“你表弟今天差點跟媽媽提起兗兗生母的事情。”
“哦?”謝秋西取下眼鏡。
“雖然最后又沒講,但我看他有想要交待的那個意思。”
男人松懈下來,靠在床上揉著眉心,悠悠說:“遲早的事。”
“你說他會在什么狀況下講出來?”馮若泠心下好奇,“你這表弟最愛做看起來收不了場的事,最后又都能被他擺平。”
“他這人自我得很,做事又十分強硬,沒人樂意跟他對著干,不服他也有辦法讓你服的。”
“先禮后兵,不留余地。”
“對。”
夫妻倆一唱一和。
“越生是程家唯一的孩子,媽再生氣,也不會拿他怎樣,頂多罵一罵,冷一冷。就是趙家那邊有點麻煩,要是到時候許安融揪著不放……”
“顧小姐人好,媽媽會喜歡她的,肯定會幫。”
“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回頭。”
“希望越生珍惜她。”
男人想了想,頭疼地嘆息一聲。
馮若泠用熱毛巾擦擦手,拉開被子坐在床沿,若有所思道:“不過,兗兗確實需要好好引導了,而且他是要懂事的年紀了……你知道么,兗兗好像對他媽媽也越來越好奇,之前還問我見過他媽媽沒,我沒答上來,他又立馬轉移話題了。”
馮若泠擔心,即使兗兗很喜歡顧迎清,但是不一定會輕易接受顧迎清是他媽媽的事情。
怎么解釋他媽媽這么多年不在身邊?他的媽媽為什么又是星星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