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總要是對我有什么不滿,不必拐彎抹角。”程越生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余光瞄向朱董,對方眼神閃躲。
一名年老董事見他姿態悠閑,紈绔之態畢露,大為光火:“程總,請問你作為德信總裁,這段時間里盡到你的責任沒有?”
“我怎么不盡責了?”程越生夾煙的手一翻,做出一個請對方暢所欲言的姿勢,順便撣撣煙灰。
老董事敲著桌子,義正詞嚴:“新年之后你就見不著人影,缺席了數次緊急會議,你本該出面好制定決策應對危機,你人呢?”
程越生不屑一顧:“危機公關文書的電子版簽名落的難道不是我的款?再說我早就給出了應對方案,怎么,許總沒把話帶到?”
“什么方案?我們怎么不知道?”
許安融神色明顯一怔,左右瞅瞅,慢條斯理說:“程總認為,我們應該靜觀其變。”
老董事帶頭大怒:“這叫方案?!這叫不作為!”
此人早年間是趙鴻槐跟前的紅人,被一路提拔進董事局,趙南川死后,趙柏相隱退,德信高層重新洗牌,如今他也與朱董平起并坐,身居副董事總經理之位。
這老頭兒對趙家那些事,不算一清二楚,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許安融見機行事,話鋒一轉,一副和事老的口吻:“各位別急著下定論,過去一年,越生的能力我想諸位有目共睹,相信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有人順理成章地接茬:“程總,這一年來,你的確有功勞,但做人切忌自負。”
老董事干脆說:“這位子你要是坐膩了,大可直說,我們好推舉下一位能人。”
“可不是么?市場本來就不景氣,等拖到元氣耗盡,換觀音菩薩來也無力回天,到時候誰來彌補公司的損失?”
程越生盯著一唱一和的那兩人反問:“哦?二位想推舉誰?”
老董事揚一揚眉毛,賣關子:“自然是能者居之。”
“誰?”程越生不依不饒,“趙縉?”
那二人不講話。
有人笑笑提議說:“趙縉現在搞這么一出,無非就是想進德信嘛。這是因為進不來,才大筆購入海運的股票,最終就是想間接讓凜興增持德信,成為德信大股東,最終進德信嘛。哎,許總,其實都是一家人,倒不如就如了他的愿,免得他繼續惹是生非。”
許安融不吱聲,沉默地放下了嘴角的弧度。
朱董搖搖頭反駁:“從這次的事不難看出,趙縉這人為了一己私利無所不用其極,先前還差點被牽扯進沈貫期的官司,迫不得已割肉賣血,才與之撇清關系。這樣的人毫無大局觀,自私自利,你難道期望他能對你的利益負責?”
幾張嘴爭論不休,程越生靠著椅背,自在看戲。
許安融受不了,抬手壓壓場子,打圓場:“好了各位,到點了,各部門的負責人要上來開會,別讓人久等,這件事我們容后再談。”
直至中午,周會結束,許安融請程越生單獨到辦公室,“我有事跟你說。”
許安融面露不虞,“你這段時間到底干什么去了?任由趙縉興風作浪,再這么等下去,就是親手給董事局那幫老家伙遞刀。”
程越生滿不在乎,解開西裝扣,坐到沙發上。
“所以你糾集這幫老東西,想給我施壓?”
“你認為我威脅你?”許安融冷笑,“我告訴你吧,這會是他們要開的。是你言行有失,招致不滿。他們又是趙鴻槐的人,目的是什么,還用我多說?他們想借機換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