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生面色如常回了自己辦公室,朱董散會后找他,已經在里等候多時。
“久等。”
“你倆……聊得如何?”朱董察言觀色下來,覺得兩人應該沒吵架,不然氣氛不會如此輕松。
“還行。”程越生沒打算跟他細談。
朱董雖然是他拉攏的人,但實際是有點保守的利己派。
站隊靈活,立場微妙。
跟過趙鴻槐和趙柏相,是趙南川的擁躉。
在趙南川去世之后,跟趙縉“吃過飯”,又在程越生上任后,同他走得近。
不難看出,誰上位他站誰,朱董為人遵循的是就大勢所趨。
朱董哦了一聲,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顧慮。
程越生問:“您有話直說。”
“其實,我想問問你跟許總之間怎么回事,”朱董皺著兩蹙短眉,摸摸地中海的頭頂,“今天開這什么閉門會議,我以為你知道,你倆是不是有什么分歧?”
這對朱董來講很重要。
許安融跟程越生有沒有鬧掰,這關乎到德信今后的走向,當然也就會影響他往后的立場。
這兩人屬于一加一大于二,程越生的本事加上許安融趙家的身份,能服眾。
他倆單飛,那就不一定了。
許安融一個女人,董事會的老一派不會認她。
程越生縱然是個強人,跟姓趙的一家子比起來始終單槍匹馬,怎么撼動趙家在德信的根基?
尤其是最近他顯得對打擊趙縉一事不太上心……
程越生道:“我跟她能有什么分歧?許總不過是礙于壓力,不得已做些表面功夫,安撫人心。”
“可我怎么聽說,關于問責你這個總裁的會議議題是由她提出來的?會議也是由她發起……”
程越生不動聲色將問題拋給他:“那朱董你怎么看?”
朱董笑呵呵地和稀泥:“沒事當然最好嘛……但我冒昧地說,許總今日的舉動,容易讓人捕風捉影,猜測你倆有嫌隙。”他拍拍程越生的肩膀,“關鍵時候,你們可得齊心協力,別讓有心之人鉆了空子。”
“您放心,”程越生道,“我會看著辦。”
朱董卻沒法放心。
在趙縉這事上,程越生表現得太敷衍,感覺像是在密謀什么,本想探一探他的底牌,誰知盡是些敷衍話。
他再要說話,程越生打斷說:“朱董,過程重要,但我相信,對公司和諸位股東董事來講,結果更重要。”
“看來你勝券在握啊,哈哈,年輕人果然比我們這些老東西敢拼敢闖。”朱董扯扯嘴角,語氣發酸,末了叮囑,“不過,凡是別太冒進啊。”
送走朱董,程越生點支煙,腳擱在辦公桌上,心里極為不屑。
這幫只會動嘴皮子的東西,做得好時夸你穩妥,危機當頭批判你不作為,施展拳腳時又擔心你太激進。
話都讓他們講完了,真要他們說說怎么辦,所有人加一起都放不出一個響屁。
忙到下午,接到許安融的電話,要他今晚去趟趙家。
程越生回她沒空。
許安融好言好語,“你跟我置什么氣?董事會的人跟老頭子告了你的狀,他怎么也得約談你跟人交差。”
“那是他的事。舅舅和大表哥一直想讓趙縉上位,許總,就看你能不能唬住他們了。”
程越生掛了電話,帶上人去跟鄧榮濤吃飯了。
許安融直至天暗回到桐陽路,腦中想起程越生的話,仍然氣得要死。
他鐵了心要按自己的計劃行事,卻要她一人替他頂住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