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抱了許久,顧迎清腦子里還像在放著煙花,噼里啪啦的。
程越生拉開扶手箱,抽出紙巾清理,又撈起副駕她的上衣,遞給她穿上。
他放平了座椅,兩人疊一塊兒躺著。
程越生點了支煙。
顧迎清摸摸他赤裸滾燙的胸膛,“你把衣服穿上,山上這么冷。”
“一會兒穿。”程越生一只手墊在腦后,伸手往車窗縫隙外撣撣煙灰。
顧迎清只好將自己背上披著的羽絨服往他身體兩側掖了掖,將兩人一起裹住。
程越生收回拿煙的手,漫不經心地剮蹭著她臉龐,“你身材很好,就是瘦了些,體力和免疫力都不行,回去教你打拳。”
顧迎清該有的都有,但那是天生的,產后恢復得不好,長期心理壓抑,后來又是胃炎又是流產,吹吹風就感冒,體質太虛弱。
“多少錢一節課啊教練?”
“不要錢。”
“還有這種好事?”
程越生懶洋洋挑眉哼笑一聲:“想得美,沒有白吃的午餐。”
靜了會兒,顧迎清怕他明天工作忙起來,沒法休息,讓他大晚上陪她這折騰,一時有些愧疚。
“你要不要睡會兒?”
她嗓音有些沙啞,低低柔柔的語氣帶著關心和歉疚。
“不用。”程越生說,“我們談談昨晚的事。”
顧迎清心里一咯噔,本來昏昏欲睡,霎時清醒了些。
“蔣驍說,在事發現場看到趙縉了。”
“嗯,他還給我打了電話。”
程越生問她:“害怕嗎?”
顧迎清思考了一秒,說:“不怕。”
程越生沒拆穿她。
他記得徐婕講過,顧迎清在受到刺激之后,會出現神經性應激反應,容易激動亢奮,會很迫切地想做一些其他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掩蓋內心的恐懼。
在一起這些時間,她是正常還是反常,程越生不會感受不出來。
今晚她格外的主動熱情,甚至會示愛,說話間偶爾會哽咽,聲音和手微微顫抖,透露出與表面的平靜不相符的激切。
上一次在州港其實也是這樣。
程越生叮囑:“之后在北城出行別再打車,跟蔣驍一輛車,跟保鏢的距離不要超過三米,盡快把這邊的事情搞定回南江。”
顧迎清答應了,把心里打了很久的腹稿說出來:“你……暫時別讓他們知道兗兗是我兒子。”
她害怕。
昨晚的事之后她是真的害怕。
“程之兗身邊的保鏢不比你少,加上常常在我姑媽那邊,沒人敢動謝家的人。”程越生說,“要是遇見什么緊急情況,你們倆可以暫時去南灣路。”
南灣路有一段兒是政務要員的居住地,軍|區大院也在那邊,有人值崗把守出入口,保衛森嚴。
謝汝景和程婉黎兩口子就住那兒。
每當謝汝景有公務離開南江,程婉黎才會去謝秋西那里。
“趙縉已經很長日子沒聯系過我,突然又這樣明目張膽地威脅……”顧迎清猜測,“聽說他想收購德信海運,難道是他爺爺許諾了什么?”
聯想趙縉之前電話里說的那些話,他至少是單方面認為自己有優勢。
聯系趙縉之前電話里說的那些話,他至少是單方面認為自己有優勢。
事到如今,只剩一個可能——趙縉這些行為都被趙家當權者默許。
趙柏槐這種人,怎么會是顧念親情的呢?
死了個趙南川,就剩趙縉這么一個孫輩,迂腐陳舊的觀念,讓他認定需要趙縉繼承他辛苦打拼的宏圖大業。
就連許安融對付趙縉,都不一定是不摻雜任何私欲的為兒報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