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在家收拾了一下午,去金玉吟家之前已經洗過頭和澡。
她有些強迫癥,出了門在外輾轉兩趟,想簡單淋個浴再上床休息。
這兩天一夜,她只在去機場的路上和飛機上睡了會兒,加起來估計也就三個鐘頭。
顧迎清記得程越生臥室里有些她的衣物,有她自己帶來的,也有他讓人添置的,不確定還有沒有。
客房里有備用的睡袍,她便將就穿了,始終沒踏足他臥室。
本來到現在,雙方都已入侵對方生活,隱私的界線早就開始模糊。
可顧迎清心口哽著一口氣,從心理到行為,將界線劃得清清的。
思維已經宕機,人有些糊涂,剛才把洗面奶當牙膏,洗發水當沐浴露。
躺下關燈,輾轉反側好一會兒,精神始終放松不下來。
才想起忘記了吃藥。
她打算去接水吃藥,從床上坐起來時,看向房門,她愣了愣,總覺得有些奇怪。
想不明白,便坐著發怔。
接著,顧迎清聽見外頭傳來極其細微的響動。
像是門鎖合上的咔噠聲,在靜謐的夜里,若是不靜下心來根本無法注意到。
這會兒,她才意識到門口那邊有什么不對勁。
剛才門縫底下沒有光,現在有了。
去年在這兒住時,她知道走廊的踢腳線邊裝了感應燈。
只要有人走動,開關門,燈便會亮。
而且她因為怕黑,屋子太大太空,家里又只有她和兗兗,她走在走廊,總感覺背后發涼,進臥室時便沒有關走廊的燈。
顧迎清一開始嚇得心頭一緊,后腦勺有些發麻。
后來猜到了一些事情,藥也不吃了,重新睡下。
她睜著眼,一直盯著門縫。
滲進地板上的淡淡光暈消失了。
又亮了。
接著,門把手悄然轉動,有個身影鉆進門來。
顧迎清立刻閉上眼。
竟還反鎖了門。
聽不見來人的腳步聲,只感覺有熟悉的氣息由遠及近,最后有道陰影立在床邊籠罩著她。
他半天沒動靜。
顧迎清長久保持著一個姿勢,肌肉緊張,很不舒服,轉了個身背對他。
接著,她背后的床墊受力塌陷,程越生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后,攬了人到懷里。
一股涼意襲來,顧迎清一動也不動。
身后傳來熟悉的氣味,帶著幾絲室外清冽的寒氣,又夾雜著被稀釋的煙草味與沐浴露木質后調,男性體魄堅硬灼熱,在他體溫的加成下,混做健康濃烈的荷爾蒙。
顧迎清不知道他之前去了哪里。
程越生一只手穿過她側臥的頸下,另一只長臂環住她腰。
客房的睡袍是系帶的款式,絲滑貼膚,顧迎清在被子下轉身時,布料糾結在身下,腿上幾乎沒有遮蓋。
程越生一貼上來,她便感覺到他身上穿的什么。
冰涼絲滑的睡意布料,很快被緊貼的肌膚熨熱。
顧迎清蜷縮著身子,幾乎是坐在他腿上,很快察覺到威脅。
像一把剛從火爐中淬煉好的劍,蓬勃昂揚,蓄勢待發。
她閉緊雙眼,像是被擾了清夢,夢囈般低嘆一聲,不著痕跡地挪動身體想要掙脫。
身后傳來沉沉一聲悶笑,像是在說:你裝,繼續裝。
隨即,腰上的手臂顫得更緊。
顧迎清有種被拆穿的窘迫,又在從昨夜至今縈繞不散的惱意趨勢下,干脆不裝,悶不吭聲地撥開他手,大幅向前挪動,想要遠離他。
程越生長臂一收,毫不費力地將她攔腰摟了回來,下頜抵住她的頭,將她禁錮在懷中。
一來二去,被子底下身體廝磨,溫度升高,呼出的氣息都變得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