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頭是粉紫色真絲長裙,外面是蓬松的安哥拉羊毛衫,襯得皮膚白里透粉,嫵媚中藏著幾分少女的甜膩。
程婉黎叫人調查過她的家世,總的來說沒什么好詬病的,除了她跟趙南川那段婚姻。
當然那段婚姻,程越生也解釋過另有隱情。
程越生才進門,就看見程之兗和侄兒坐在客廳地上玩賽車游戲,一人一個手柄,咋咋呼呼的。
顧迎清坐在沙發上,抱著謝秋西的幺女在逗。
游戲的聲音太大,沒人聽見他進門的動靜。
還是顧迎清先余光瞧見他,本想看一眼便不做理會,結果一看過去,詫異地挪不開眼。
這人一張臉就像被人上了色,嘴角是紅色血痂,顴骨青紫不說,連鼻梁都帶了傷……
程越生一面脫去外套,一面邁著隨意步伐走近。
面無表情,不尷不尬,也不跟她有視線交匯。
他走到沙發后面,將衣服隨手搭在沙發背上,俯身去抱顧迎清懷里的小女孩。
顧迎清目光在他伸出來的手上,手背指骨的皮膚也破了皮。
程越生順勢往顧迎清呆愣的臉上親了下,余光瞧見兒子震驚地盯著他倆看,他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舉起小女孩拋起來又接住,惹得小孩咯咯笑。
“爸!”程之兗還坐在地上,扭著身子往回看。
小家伙兩根眉毛扭成麻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爸。
以前爸爸進門第一個抱的小孩明明是他!
而且……
“爸爸你的臉怎么了?!”
程婉黎聽到兗兗的驚叫,定神一看,也嚇一跳,“你怎么鼻青臉腫的?!”
程越生說:“打拳打的,大驚小怪。”
“你打拳不戴護具的嗎?誰把你揍成這樣啊?”
自從程越生不打冰球之后,程婉黎就沒見他的臉傷成這樣了。
“偶爾打一次裸拳,找找手感。”
顧迎清想起去年夏天,有一次他心情不好,出差回來直接就去了拳擊場,也是沒帶手套,沖著沙袋發泄。
這回臉上也有傷,說明有人跟他對打。
他工作需要注意個人形象,雖然不是硬性規定,但負傷上班,總會有不良影響,他又怎么會沒事干,跑去跟人打裸拳打得一臉傷?
思緒紛亂間,她不免聯系到他昨晚摸黑進房,天不見亮又走人……
顧迎清只覺得心頭哽那一股氣快要沖上頭頂。
她暗自深呼吸幾下,無視他起身,遠離客廳,故作無事走到廚房,說:“我還是做一個菜吧。”
程婉黎發現他倆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覺察出了問題。
她走出廚房,使勁往他手臂上扇了一把,怒從心底起:“你怎么回事?!”
程越生垂眸睨著她,用州港話說:“我還想問你,你到底有沒有事啊?搞突襲真的很煩。”
程婉黎心一虛,下一秒理直氣壯:“你什么態度?從前山高水遠我管不著你,你以為你就能跟我橫了?”
她的戰術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發制人。
他們程家從上到下都愛這一招。
程越生不耐煩轉開頭,拍拍姑媽的肩膀,越過她,“別來這套,ok?先不跟你講,晚點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