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鼻尖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酸得無以復加,她抿唇忍著那股酸澀。
不免想到一開始,到后來,他對她做過的混蛋事。
知道他是如何對她好的,僅僅是回想他讓她滾的語氣,都讓她委屈。
更別提那時他是如何不留情面地利用她的弱點威脅她,羞辱她。
“我以前覺得自己不會對某一個人產生離不開的感情,我既不想只圍著一個人轉,也不想其他人用虛無縹緲地感情束縛我。”
顧迎清記得自己不止一次這樣指責過他,可當時他怎么說的?
她受得了也要受,受不了也要受。
看來他一直對自己很了解,對她也很了解。
他頓了一會兒,繼續往下說:“我沒想過跟你會有交集,會離不開你。”
顧迎清隔著淚光看他,“你離不開我,我就要跟你結婚么?你這人,為什么覺得一切都會按你想要的來,如果我說‘不’,你是不是也會想方設法也要我說‘好’……”
聽她這話勢頭不對,程越生心下猛地一抽,一切想法與草稿全都不作數。
他喉頭滾動,點點頭說:“你說得對,我的確有很多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方,但是……看你難過我不好受,惹你傷心我會后悔,時局危險,放你一個人我沒辦法放心。”
程越生捧著她的臉,艱澀地開口,“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跟我結婚,做我老婆,我會把我有的最好的都給你。”
挨得極近,顧迎清聽得見他的聲音就在耳畔,每個字都教她胸口又酸又脹,眼底幾度泛起潮熱。
顧迎清想讓他湊近些,好讓她聽得更清楚。
也想跟他貼緊一點,讓她真實感受他的存在,不然她總覺得是被沖昏頭腦,總害怕這一切都是假象。
她心里混沌早已撥不出半分理智,熱淚盈滿眼眶,“你……不怕將來只圍著一個人轉了?”
“你信我。”
顧迎清眼淚被人拭去。
她又問:“那你不怕被束縛了?”
程越生鼻尖挨著她的,在她唇畔,下咒一樣蠱惑說:“答應我。”
顧迎清突然記不起他們以前是怎么吵架,分手,有什么隔閡,眼前只有他。
只知道那雙極深的鋒利的眼,會在夜里深深地看著她,從欲望占滿,到愛欲沸騰。
只記得擁抱接吻的時候,會給她一種,她擁有他的滿足感。
被他感染,顧迎清滿腦子只有離不開,占有他的欲望也抵達高峰。
更別提他極具誘惑力的“答應我”吞噬著她的理智。
似乎沒有比這一刻更加清晰地直面自己的內心。
她其實如此庸俗,她俗不可耐。
其實內心十分享受對方給她的物質上的優待,她喜歡驚喜,喜歡絢爛的東西,又怕自己流露出過于歡喜的情緒,而顯得庸俗物質,讓自己顯得不夠特別。
會因為對方離不開他,而感到滿足,甚至有種“這樣的男人為我低頭”的成就感。
她還想許安融、趙縉和樓問等,總愛說她“配不上程越生”的人,親眼看到她在這個人眼里有多特別,親耳聽到他是怎么跟她求婚。
她既想炫耀,又只想只有自己看到他這樣的一面。
總之,程越生在跟她求婚。
而她只想不顧一切地答應。
顧迎清淚雨如注,“你再問我一次。”
程越生低笑,抵著她額頭,“能不能現在就跟我結婚,做我老婆?”
顧迎清抬抬下巴,親了他一下,說:“好啊。”
程越生收緊手臂,壓低頭顱,覆住她的唇。
顧迎清閉上眼,掌心貼著他的胸膛,纏吻之際有聽見他含糊低聲說了“我愛你”。
一瞬間,人和心好像都被填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