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德信宣管監測部門對輿情的追蹤,發現昨晚那則帖子發布之后,最開始評論區幾乎沒有“活人”,全是頂帖增加熱度的。
經過一夜的醞釀和私人內部轉發,到今早通勤開始,熱度才突然增加,被德信相關部門的人刷到后緊急上報高層。
等顧迎清跟翁萊開完會,程越生那邊沒等她商量,已經先讓人控制住各大新聞、社交和視頻網站上關于此事的傳播速度。
結果顧迎清告訴他,不用處理。
程越生看了眼辦公桌對面的李方長,給了對方一個眼神,李方長收拾了辦公桌上一堆文件資料,起身出去。
程越生沉默著松開領結,邊去解領口的扣子邊問她:“你怎么想的?”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放任其發展。
電話那頭傳來她疲憊溫淡的聲音,“我正要跟你商量來著。”
程越生轉著椅子,竟一時聽不出她情緒。
“我剛才冷靜下來仔細看了看那篇帖子下面帶的標簽,有德信,也有國畫和藝術品拍賣,這個人質疑我參加多個畫展,是背后有推手在幫我炒作,但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說過的事嗎?我參加的畫展主承辦方都有傳藝……”
程越生幾乎立刻猜到她的念頭,“想都別想。”
顧迎清靜了一下,還是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說下去:“你能先幫我查一下,這到底是誰干的嗎?我目前覺得是趙縉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是他的話最好。”
可以一箭雙雕。
程越生沒答應,也沒拒絕。
他只說:“我已經派了人去查,估計就快有結果,我現在過來找你。”
“不用了,我打算今天就回去。”
“那我晚上過來。”
顧迎清想到有正事商量,也就沒說什么。
顧迎清訂了午后的航班回南江,機場距離市區較遠,她收拾了一下便過去,在休息室里找了個隱秘的角落,簡單吃了兩口東西,便將手機打開工作模式,不接收任何的軟件推送,戴上口罩埋頭畫畫。
到南江家里的時候,剛剛好錯過下班高峰期。
顧迎清感覺是在飛機休息時,座位的角度沒調好,又或是在休息室畫畫那會兒低著頭,保持一個姿勢太久,總之她下飛機起便覺得從頸椎到整個背部和后腰那一塊兒極度疼痛。
也沒有到痛不欲生的地步,但導致了一連串頭疼惡心反胃的癥狀,中午在休息室的那兩口東西,感覺現在還頂在胃里。
這種身體上的不適,又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她的心情,讓她焦躁不安。
加上在網上看到的那些攻擊性言論,總會時不時地浮現在腦海,讓她心跳加速,體溫一升高就會生出一層薄汗,反反復復的沒消停。
到家在門口,她就覺得頸椎后背的疼讓她難受得走不動道,在門口的換鞋凳上坐了下,伸手按揉后頸,緩了好久才起身,結果也只是挪了幾步平躺到沙發上。
她拿起手機,忍住點進社交網站的欲望,包括微信。
躺到天將黑,屋子里黯淡下來,她坐不住,問程越生什么時候過來。
他說有事晚一點。
顧迎清想一出是一出,起身去買菜,做了好幾樣硬菜。
結果他說的晚一點是十點過,她自己吃了幾口,收拾了剩菜準備放冰箱時,心里煩悶,不想騰挪空間,將剩下的東西一股腦倒垃圾桶。
期間手沒拿穩摔壞一菜碟,公主本來蹲在餐桌邊的椅子上,被嚇得彈跳飛起,隔老遠地看著這邊。
顧迎清過去摸著貓頭安撫了一會兒,默默地去收拾。
她撿碎片的時候,聽見門口傳來輸密碼開門的聲音。
程越生開門邊望進對角那邊的開放式廚房和餐廳,顧迎清一片片地撿拾碎裂一地瓷片。
他微不可察地擰下眉,“怎么了?”
顧迎清抬頭看了看他,隨口道:“哦沒什么,剛才收拾的時候沒端穩,”她語氣并無異樣,“你的事結束了嗎?”
“嗯,跟州港那邊的人開視頻會議。”
顧迎清心下一凜,問他:“出什么狀況了嗎?”
“是有一點狀況。”程越生蹲下來,跟她一起撿那些沾了油漬的碎片。
顧迎清本想多問,此刻近了才看清他眉眼間的疲倦,忽而想到什么,問他:“你不會沒吃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