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這半年都閑著呢?”程越生為緩解她的擔憂,只好將他從那時起的所作所為和打算大致講與她聽。
包括當初做局然幫沈紓紜‘失蹤’,把他自己也變成其中一環,是為了打消別人對他的懷疑。
沈紓紜遭到針對,也是他把沈紓紜手上有證據的事透露給鄧榮濤,也是鄧榮濤故意外傳沈紓紜手上有具體的“洗錢名單”,從而遭到曾經透過沈貫期的洗錢集團獲利的人,全都將矛頭對準了沈紓紜。
沈紓紜失蹤后,鄧榮濤怕陳年往事暴露,趁著沈家大亂時期,暗中著手削掉沈家的爪牙。
沈家在出事之后,大有一蹶不振之勢,正是因為沒了官方背書,政商合作項目被取消,丑聞纏身,還有不斷的內斗在消耗自身。
而邱慈雯當初找程越生交還沈紓紜,給的條件是,游說州港曾經和鄧榮濤往來密切的人物與之割席。
沈家這前車之鑒,的確很有說服力。
而據州港那邊的消息,邱慈雯的確在頻繁地見這些人。
鄧榮濤秘密以自己夫人生日的名義邀請權貴,恐怕就是察覺到了端倪,產生了危機感,要借此機會鞏固自己的利益集團。
而且州港和南江成立的聯合調查組,也已搜證許久。
礙于樓家在上面的勢力,為防止打草驚蛇,調查工作一直暗中進行,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許多不便。
連州港那邊都是通過林達濠事件,揪出東江會二當家,才得以名正言順調查沈家,再以此之名,深入查探沈家的發家往事。
程越生從沈紓紜那兒獲得的證據,只能稱之為“結果”;私自調查的那些資料,也只能給調查組指個路,真要反鄧,還得走官方的手段。
顧迎清知道他講這么細致,是想給她傳遞“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想法,抵消她的憂慮。
“等沈紓紜出現,鄧榮濤肯定會懷疑到你頭上,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她露面也不全是壞處。”
“有什么好處?”
“也許能引鄧榮濤狗急跳墻路出馬腳。”
顧迎清還想說什么,程越生直接說:“既已經做好了應對手段,只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日子還要不要過?”
她嘆息,既然如此,也只能如此。
夜里她睡得不安穩,孩子一早又在外面敲門要找媽。
她被夢魘住,眼皮都睜不開,半醒不醒的狀態。
程越生被吵得不行,去給兒子開了門,低頭盯著娃斥責:“你煩不煩,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
程之兗抬起小臉望著他爸,穿著睡衣光著腳雄赳赳氣昂昂從他面前經過,回嘴道:“我不煩,你們不上班我還要上學呢,你們不起來誰送我呀?”
“平時誰送你的?”
“司機啊,但送小孩本來是爸媽的責任。”
程之兗說著光腳撲向床邊,趴在她枕邊。
顧迎清惺忪地揉揉他的小臉,替他摳掉眼角的眼屎,“怎么還沒有洗漱?”
兗兗笑瞇瞇地說:“你想先來看看你。”
說完在她臉上送上香吻。
“今天你可以送我上學嗎?”
“估計不行,今天要和爸爸出去工作。”
兗兗爬上床,鉆進被子里和顧迎清躺在一起。
程越生看了眼母子倆,進了浴室,沒一會兒便傳來水聲。
“我也想和你們一起去。”
顧迎清說:“今天的工作場合只有大人,沒有小孩。”
兗兗遺憾了一下,“那我今晚回來能看見你吧?”
“當然呀。”
“你是不是以后都跟我們住一起了?”
“是的。”
孩子比鬧鐘還早,顧迎清起床帶兗兗去洗漱,換校服,吃完飯后送走孩子,剛進臥室就聽見手機在床頭柜上不停震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