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霄寧笑著打量她,回了句謝謝。
許安融給樓霄寧介紹說:“鄧太太,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顧迎清,以前放她在德信歷練時做過我助手,跟鄧局吃過兩回飯。”
一句“歷練”,就撂明了她身份不簡單。
樓霄寧頓時恍然一笑,“我聽說過你,不過還是頭回見到你本人,好漂亮的女孩子。”
顧迎清猜測樓霄寧應該從樓問或者近期謠言中“聽說”的她,但應該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樓霄寧又問:“顧小姐不打算回德信了嗎?”
不等顧迎清說話,許安融已開口代為回答:“她有自己的愛好和事業,公司的事枯燥得很,她不感興趣。”
樓霄寧附和:“也是,現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
鄧榮濤也說:“以前見面的時候我還想,這孩子年紀輕輕,在工作應酬上雖說有點青澀,但為人處世還是有把刷子的,沒想到還是個才女,”他又問自己夫人,“你還沒看過她的畫吧?很有風骨的。”
顧迎清謙虛道:“您過獎了。”
心里卻想,“為人處事有把刷子”?這是在點她還是警告?讓她別將他和小蜜的事說出來?
趙柏相也跟著夸了句:“讓她進德信,反倒是埋沒了。”
顧迎清只在一旁負責回話,笑,倒沒把這些場面話當真。
鄧、樓夫妻二人的親眷也散在四處幫忙招呼客人,鄧榮濤喊來樓問,讓她跟趙柏相和許安融夫婦打招呼。
最后,樓問的視線才落在顧迎清身上,“又見面了,最近還好嗎?”
她這話帶了幾分隱晦的幸災樂禍。
顧迎清彎了彎唇:“挺好的。”
樓霄寧拉著自己侄女的手,“你滿場亂串干什么?來之前就程越生程越生的,程越生不是在那兒嗎?”
“姑媽!我沒有!”樓問在長輩的笑聲中飛紅了臉。
鄧榮濤夫婦極力慫恿,要讓樓問去找程越生。
顧迎清沉默著,在別人朝她貼臉開大的時候,只是緩緩伸手撫了撫平整的鬢發,好奇道:“早先就聽說樓小姐在跟程總相親,現在到哪一步了呀?”
鄧榮濤早就察覺她與程越生有貓膩,更不用說曾經從許安融那里打聽過她和程越生的關系,那么他的夫人樓霄寧肯定也是知情的,所以才故意當著她的面說這些。
這話落下,樓問臉色微微一變。
樓霄寧握住樓問的手,頗有要給她做主的意思。
“我們雙方長輩倒是一開始就有意結親,不過男方那邊總有些不檢點的女的纏著,”樓霄寧頭疼地嘆息,“男人一旦有錢有勢,私人生活就容易復雜,如果再招惹上居心叵測的女人,就很難脫開身。但既然樓問喜歡,就讓他們先處著算了,只要男方那邊把身邊整理干凈了,隨時都可以談婚論嫁。”
“男人一旦有錢有勢,私生活就容易復雜……的確有點道理,”顧迎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但要我說,權力才是男人最好的春藥。”
許安融笑容微凝,從后面伸手懟了懟顧迎清,示意她趕緊閉嘴。
顧迎清偏偏虎口拔毛,“鄧局一路走來,身居高位,如今依然儀表堂堂,魅力不減,想必樓阿姨也是很辛苦的。”
樓霄寧假裝沒聽懂她話外的深意,只說:“辛苦是有的,不過女人有能依靠的娘家,還是不一樣的,無論是對丈夫還是對自己。”
顧迎清恭維道:“確實呢,有您這樣的妻子和岳家,鄧局好福氣。”
鄧榮濤勾了下唇角,樓霄寧也怔了怔,似乎察覺到那話容易被人誤解。
樓霄寧說:“是啊,我們樓問也有可以倚仗和幫襯的娘家,將來她結婚,對夫妻雙方都是有好處的,而且程越生年輕有為,要是有了助力,將來肯定會更好。”
才說完,一道聲音便玩笑似的從她身后傳來:“樓阿姨這么說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我得靠太太的娘家才能混出頭?”
程越生走到落單的顧迎清身旁,形影親密,之間完全不是正常社交該有的距離,倒似其他兩對老夫老妻。
他將手中一杯香檳遞給顧迎清,她接過來,垂眼笑笑不做聲。
樓霄寧看他和顧迎清的姿態,一時間表情復雜。
鄧榮濤才要說什么,他的秘書過來同他耳語幾句,他不動聲色地掃了眼程越生,然后撂下客人,離場往隔壁樓的休息室去了。
程越生盯了眼鄧榮濤離去的背影,將手中香檳一飲而盡,虛攬過顧迎清的后腰,看向她,“看來已經跟樓阿姨打過招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