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聞著你的味道都覺得反胃你知道嗎?如果對你還有僅剩的想法,那就是希望你余生都生不如死。”顧迎清惡心得皺眉,“你要是心里沒數,不妨自己拉個和程越生的學歷家世財產成就比對清單,看看你有哪一樣比得上?再不然脫了衣服較量較量,看你到底能在哪方面占上風,哪一點能令我在有程越生的情況下對你留念。”
趙縉臉色鐵青。
顧迎清從小到大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清純無暇的形象,乖到有些寡淡,淡得像張白紙。
她不知道,從一開始,她的心思情愫在他面前便一覽無余。
每每她低下頭或轉開臉假裝不看他的時候,緋紅的耳根都令他發笑。
但他知道,她不會是他的另一半。
他要和最有地位的女人結婚,再和心儀的尤物戀愛。
等顧迎清長大一些,性征逐漸明顯之后,某日忽地令他發現,她出落出一種與外形截然反差的張力。
她總是出現在他面前,無時無刻地勾引他在這張白紙上亂涂亂畫,要畫得足夠怪誕,足夠獵奇,足夠驚世駭俗才好。
最好無人再敢靠近這張曾經的白紙。
可惜她不是尤物,家世也不夠吸引她。
記憶似乎斷了層,好多年里,他只想得起那個把最惡毒的話全都招呼向他的顧迎清。
她不再清純,更不溫柔,對他惡語相向,其余時間死氣沉沉。
像一張燃到最后的紙,盡管被風吹得復燃出一星半點火光,但已逃不脫變成灰燼的命運。
但他喜歡看她前一秒憤恨,后一秒乞憐,她總能讓他體內那種莫名的摧毀欲變得旺盛。
好玩。
當他某個瞬間,覺得她可以成為和他戀愛的尤物時,卻早就錯過了最佳時機。
父母雙亡的白紙一般的女孩子,支離破碎,讓人忍不住想憐惜。
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一種既紅又白的玫瑰,紅得分明,白得也分明那種。
相信趙南川也會喜歡。
她的話繼續傳到他耳朵里:“我以前是惡心你,痛恨你,現在真是有些憐憫你,原來你一直都靠這些不切實際的自信支撐自己活下去。”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頜,指腹深深嵌進她臉頰的皮膚。
“你為什么會這么恨我?如果我的計劃成功,你現在應該是風光無限的趙太太,即使趙南川死了,你也有兒子傍身,榮華富貴包你滿意,我一下子就幫你走到了你這輩子能到的極限,你有什么可恨的?多少人一輩子求不來?不知好歹!”趙縉將她越掐越緊,另一只手甚至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眼神不解:“你怎么不恨程越生?不管是他還是趙南川,你總歸是要生下一個種的。為什么給趙南川生孩子你就不情不愿,為什么是他的種你就能母子相認,一家團圓?”
顧迎清艱難地出聲:“如果你計劃得逞,這世上還會有顧迎清嗎?”
趙縉愣住。
“你只想要一個被操控的軀殼,但我不想。”顧迎清趁他分神,一把推開他,“何況你我之間的賬不止這些。”
顧迎清看了眼手表,“我和許安融合同已簽,合同生效一天,你就會被我和許安融踩在腳下,總有一天能整死你。”
趙縉瞧著她,一身淡藍絲綢裹身套裙,重工點綴的金色刺繡很襯她,精致的妝容,發絲在奔跑爭執中散亂,幾縷貼著修長脖頸,整個人從上到下……
越發貼近他心儀的那個形象。
其實最關鍵的是那雙眼睛,倔強半仰的眼神里壓抑著怒恨,引人征服,誘人打壓,期待她乞憐。
他倏地笑起來,很溫柔,“你不要做太絕,你也不想沒享受幾天母子親情就……”
顧迎清猛然感到背脊發顫,直接上去拎起他的領子,“兗兗在哪兒?!”
“你別急啊,在這趙家里我能對他做什么?”趙縉手抄在西褲口袋里,頓一頓,笑著補充,“出了趙家就不一定了。”
顧迎清一巴掌實打實的抽在了她臉上。
趙縉臉偏了偏,舌尖抵了抵腮,眼神觸及那花瓶,像是才想起,指了指說:“哦對了,還記得那個視頻嗎?我發給許安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