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見他沉默地瞇縫著眼,半信不信滿臉懷疑自己聽錯的表情,好像是覺得其中有詐似的。
她躺平,語氣沒什么起伏,“怎么,難道你是說著玩的嗎?那算了吧。”
這渾然一副今天天氣不好,不出門也沒關系的樣子。
下一秒手腕就被程越生攥住,“起來去換衣洗漱。”
他刷地一下坐起來,顧迎清一點沒防備地就這么直接被拽著坐了起來。
這回輪到她詫異:“倒也不用這么急吧。”
他說:“擇日不如撞日。”
上回就是什么都安排得好了,結果臨門一腳出了岔子。
依程越生的經驗來看,這種臨時起意的打算才是最容易成的。
顧迎清問他:“你知道民政局幾點上班么?而且今天是周末,一般來說人家不上班!你州港身份在南江領證需要的資料準備好了嗎?”
“時間什么的都可以安排。資料上回求婚時都準備好了,半年內有效,現在還在有效期內。”
顧迎清啞然,好像真的是沒有一點今天不去的理由。
她支支吾吾猶猶豫豫:“非得這么急嗎……”
“你剛才不是答應得很爽快么?”程越生摸到手機,一邊找李方長的電話,一邊似笑非笑瞅她一眼,“害怕了還是后悔了?”
顧迎清沒吱聲。
她只是覺得有點快。
但仔細想想的話,其實當時第一回在州港求婚,才是真的快。
程越生求完婚立馬帶她去登記,快到讓她總覺得還有什么沒準備好所以好想逃的緊張,而且像不知不覺上了賊船一樣覺得不對勁。
這回有了上次她求婚的經歷,稍稍慌了會兒神,便只剩一股沖動,無形的推背感推動著她想要去做這件事。
他們之間兜兜轉轉,錯過了兩次的人生大事。
雖然她也曾懷疑過婚姻的意義,可她又迫切地想給二人的羈絆再上一層枷鎖。
他或許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一開始就比較執著于“結婚”這道程序。
用老話講就是“生米煮成熟飯”,又或是“落袋為安”。
總歸都有一層對事態的不確定心態。
但她可以確定的是,這是最好的時機。
他們同時想牢牢抓住對方的時機。
程越生已經在對手機那頭說:“給我帶身衣服過來,上次讓你準備的在南江領證的證件你幫我取過來,還有安排一下民政局領證要走程序……再叫人送件裙子過來,”他問顧迎清,“你要什么顏色的衣服?”
顧迎清未加思索,稀里糊涂說:“白色系的最好吧。”
“算了,你只需要準備資料,讓律師待命,安排民政局那邊的事宜即可,其他我自己搞定。”
程越生想到,不如回家一趟梳洗換衣,順便拿上資料,那時李方長應該安排好了,他們一到民政局即可領證。
他掛了電話,跟顧迎清說:“走,回家一趟。”
說走就走,兩個人撿了地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便下樓往二人共同的家回去。
即使這房子目前已過戶到顧迎清名下。
程越生只在顧迎清答應時恍惚了一瞬,之后又恢復了平日里那樣的沉穩做派,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切。
只是某些細節還是讓顧迎清察覺出他的異樣。
在車上,他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握著顧迎清的手擱在她的大腿上。
顧迎清才回想起來,自從出了家門,和上車的間隙,他的手就沒松開過她,力道時松時緊。
開車的速度也不太穩定,好幾次想要狠踩油門,又因為有什么顧忌似的慢下來。
結果就是堵車了。
有一段通往家里的路段,是早高峰最嚴重的路段之一。
程越生逐漸急躁,眉心緊促,忍不住鳴笛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