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還在服藥,好在已經進入穩定期,但今日飲酒太多,夜里那頓藥她都沒有再吃。
只是沒有藥物輔助,她幾乎很難入眠。
尤其是在這樣的日子,她可以亢奮到徹夜不眠。
事后洗了澡,她坐在起居室外的露臺吹風,身上穿著程越生的襯衫。
以前單身時看,總有一些女主穿著男主襯衫的橋段,還要描寫出像穿了大人衣服,總在心里吐槽,自己沒衣服穿么?
是啊,自己沒衣服穿么?
剛才做的地方還在她的衣帽間呢。
可她就是想穿而已。
想和屬于他的東西待在一塊兒。
也類似一種事后溫存。
她和程越生這種體型差,雖然不至于像小孩穿大人衣服,但穿起來還是跟oversized裙子一樣。
四月底的天,白天暑意初現,夜里還是涼嗖嗖的。
寧靜之中傳來蟲鳴蛙聲,城市燈光將此處包圍,天際線黑中泛白,綠植疏影搖曳。
顧迎清悄悄下樓,拎了瓶晚上剩下的香檳,蓋著毯子,對著遠遠的夜色慢慢地喝。
她任意讓思緒飛遠,不會刻意阻止腦海中那些一閃而過的各種想法,不時放空。
直到程越生出現在她身后,她也沒察覺。
程越生在她身旁的躺椅坐下,顧迎清嚇一跳。
伴隨著“叮”地一聲,他手中有火苗升起,點燃香煙后,他將打火機扔在一旁。
“你變酒鬼了?”程越生拿過她手里的香檳,“白天還沒喝夠?”
然后一手煙,一手酒,將香檳杯里剩下的那一大口一飲而盡。
他渾身上下就裹著條浴巾,身上和發梢還有未干的水汽,腳上老樣子也是沒穿鞋的。
顧迎清雖然知道,他在冬天都能穿個單薄睡衣到室外待著的冷,必定是不怕冷的。
也還是老樣子感嘆一句:“你是這么不怕冷。”
“燥得很。”
“當真么?”
“你摸摸看。”
顧迎清還真摸了,他掌心是干燥溫熱的,身上的皮膚因為有水漬,又接觸了夜里的空氣,還是有些冰涼。
“嘴硬吧?這不是冷的么?”
程越生似笑非笑斜睨她一眼,“那你給我暖暖?”
顧迎清大方地掀開毯子,程越生挪到她那張躺椅上,擠占了她的空間,她只能側身,半個身子貼在他身上。
這會兒,萬籟俱靜,顧迎清身體疲憊,腦中卻有一陣不存在的嗡鳴,以及總是閃過那些她值得紀念一生的瞬間,總讓她壓不下嘴角。
兩個人都很安靜,不必說任何話,也能自得相處。
顧迎清發著呆,下意識地哼著夜里翁萊唱那首歌的調子。
程越生跟著哼了兩聲,顧迎清仰頭,額頭蹭過他下頜,他的胡青長出來,擦過皮膚,有些刺撓。
程越生低頭,漆黑的瞳孔中映著天光,總體還是暗的,這會兒因為神態和身體放松,眼神也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