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知程顧二人到了趙家,立刻緊趕慢趕地趕回來了。
又從保姆那里得知,四人吃過早飯便進了書房。
趙縉便在自家的樓里耗著。
過了會兒,得到消息的趙笙也回來了,姐弟倆一起耗著。
趙縉坐不住,隔一會兒又將家中傭人叫進來問那邊情況怎么樣。
傭人每次過來都說:“打聽過了,還在書房呢。”
趙縉取下眼鏡看表,西裝下擺往后一掃,手插著腰,眉頭緊皺:“這都快中午了。”
時間越久,不確定性越多。
更煎熬的是等待靴子落地的過程。
他們都在等待那兩方聊崩。
可惜他們干的就是揣摩人心,占取利益高地的活兒,對于目前的情況,無論怎么推演,結果都更偏向程越生和顧迎清讓利,許安融妥協。
趙柏林吃過早飯,服了藥,有專門的中醫替他理療雙腿,這一切結束之后,他才像往常一樣去了茶室。
趙縉與趙笙早就在這兒了,一家匯聚,卻都不怎么說話。
趙柏林開始不徐不疾地沏茶喝茶。
趙縉從剛開始的看手機,回消息,后來坐著焦慮地撐著下頜,到后來忍不住起身來回走動。
水開始沸,趙柏林熟稔地用沸水溫壺燙杯。
澆過茶具細細的流水聲極其刺耳。
趙縉忍不住說:“現在是喝茶的時候嗎!?”
趙柏林抬了抬眼皮,不怒自威,用一種陰郁的眼神對他的冒犯進行壓制。
此情此景之下,趙縉卻并不吃這一套,他舊事重提說:“當初就不該信趙柏相,你倆作對了一輩子,你怎么當時就信了他呢?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至于像現在這么被動!”
趙柏林看他兩眼,忽地笑了,一邊擺弄他的茶葉,一邊反問:“那你倒是說,不信趙柏相又能怎么辦?你捅出的窟窿誰替你填?要怪只怪你野心太大,還不懂未雨綢繆,你對所有人都有疑心,依舊選擇冒險做不利于自己的事,總想著在有人兜底時賭一把。說穿了還是從小所在的環境,受的教育問題,不懂站得越高承受的風險越多的事實,出了事只知道推卸責任。”
趙縉倏地望向他,眸光冰寒,利箭一樣射出去。
趙笙見況不對,忙勸道:“現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時候……”
趙縉情緒上頭,連她也一起罵:“你少教訓我,你也沒比我大多少,成天端著家姐的架子想壓我一頭,你現在倒是沒顧慮,凜興的債平了,你現在倒是風風光光當著你的董事長,站著說話不腰疼……”
趙笙猛一個巴掌呼他臉上,將他的腦袋都扇得嗡嗡震響。
她可不慣著他。
“你個白眼狼,別忘了當初是誰幫你出謀劃策才在凜興站穩腳跟,就憑你剛回趙家時那個性格,如果不是我幫你,你早讓人趕出家門了!”
“你的幫我就是讓我忍氣吞聲。”趙縉冷笑。
“沒腦子!”趙笙罵道,“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曠世遺珠,落魄貴公子呢?要是沒趙家,任你在外面成績再好,摸爬滾打到這個年紀,都摸不著現在的門檻,你還在那兒怨上了。既然選擇了回趙家,你就得忍!以前你上頭有趙南川,你不甘心,爸一輩子上頭都有趙柏相呢!”
“說穿了,你們倆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趙縉冷笑,緩緩地,他看了眼這十多年來的父與姐。
趙笙收起情緒,笑得很無語,“我以為我們是互相成就,可你想的是讓所有人都理應做出犧牲為你開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