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死里逃生就該偷笑了,不好好找個地方躲藏著,非要出來多事。
“崔農,你說當初我沒有將銀錢給你們,還強迫你們按手印。”姚期然嗤笑了一聲,“證據呢?”
“崔家村的人都可以……”崔農的聲音漸漸消了。
他只有崔家村的人證,可現在他們不愿意作證,他手上沒有任何證據。
姚期然了然地笑了笑,“看來是沒有證據。”
下一刻,姚期然沉下臉,“可我有證據!”
他抬手指向楚肖與府尹面前的桌案上的契約,“這是我當初與你們崔家定下的契約,上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崔農,這契約,可是得雙方來府衙辦的,也得在府衙按下手印,在雙方按下手印前,是不可能將契約帶走的。”
姚期然佯裝憤怒,“我又如何能夠逼你們按下手印?在府衙內命人押著你們按下手印?”
契約只能在府衙內立下,崔農自然清楚,可當時姚期然確確實實是帶著契約來到了崔家村,逼迫他爹按下的。
可是,崔家村的人不肯作證,無論崔農怎么說,都只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
“大人!”崔農咬咬牙,跪了下來,“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啊!”
府尹神情不善,沉聲問道:“崔農,此事乃是府衙負責,你的意思是說,當初本官與姚期然一同逼迫你們,強占民田?”
撐在地面上的雙手驟然收緊,崔農呼吸急促,事實就是如此!
他還沒有被怒火和突如其來的異況亂了手腳,直接朝楚肖磕了一下腦袋,“還請大人明鑒!”
崔農現在百口莫辯,只能寄希望于楚肖。
“楚大人,草民手上的契約,就是最好的證據。”姚期然神神在在地拱了拱手。
“崔農不過是片面之詞,可草民手上的契約足以證明,草民未曾強占民田。”
楚肖低頭看著那份契約,將其拿了起來。
薄薄的一張紙,上面卻承載了三條人命。
見他沉默不語,姚期然更是不滿。
“楚大人,崔農沒有證據的時候,楚大人便認為是草民犯下了這等惡事。”
“如今草民有證據證明自己乃是清白之身,這崔農平白無故污蔑草民,還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可大人現在卻依然不相信草民。”姚期然的聲音帶著些許森然,“楚大人該不會只是單純厭惡世家出身的官員吧。”
姚期然此話可謂是惡毒至極。
這句話一旦傳出去,以目前朝堂上,八九分的官員皆是世家出身的情況,楚肖只怕是此后都寸步難行。
“放肆!”楚肖抬眼,冷冷地看向姚期然。
中年男子卻出言阻止了楚肖繼續呵斥姚期然,“楚大人,尚書大人一直說要秉公執法,斷案須得依憑證據。”
“現在,期然手中有證據,而崔農手上沒有證據。”
楚肖捏著契約的手指不由加大了力道,契約在他手中被捏出了一道道褶皺。
中年男子,這是抬出了刑部尚書來警告他。
刑部尚書出身世家,這次崔農的案件,雖然沒有直接表明站在世家那一邊,但是顯然,對方不會袖手旁觀姚家被整治。
在楚肖來府衙前,他就被刑部尚書敲打過一回,只是當時他搪塞了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