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姚期然,要是,要是把人打死了怎么辦。”
“姚期然說不就是兩個賤民,有什么好擔心的。”
楚肖已經是第二回聽到了,卻依舊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質問姚期然時,聲音不由自主地抬高了許多。
“姚期然!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不等姚期然說話,楚肖又道:“如果你覺得他們三個證人還不夠,本官還有物證。”
一聽此話,姚期然當即明白過來是什么物證。
賬冊!
果不其然,楚肖取出了一本賬冊,冷聲道:“這是從姚家發現的賬冊,上面記錄了當時你賄賂汴州府尹陳鏗,在崔家無人到場的情況下,拿到了契約。”
“姚期然,如果你是與崔家正常買賣交易,何必要賄賂陳鏗,拿到契約?”
“你獨自拿了契約去做什么?何故突然崔家就按了手印在上面?!”
姚期然嘴唇抖了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自然是因為崔家不愿意,所以他才花錢拿了契約,然后逼崔家老爹按下手印。
“此事,陳鏗已經招了。”楚肖不緊不慢地再次放下一道驚雷。
姚期然猛地抬頭看向他。
“來人,將犯人陳鏗,押上來!”
半響,衙衛押著一個形容狼狽的中年男子上來。
男子頭發凌亂,衣服也有些臟污,抬起頭露出的面容,赫然是陳鏗。
他被衙衛押著跪了下來,嘴唇幾度張合,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楚肖也不與他計較這些,一拍驚木堂,厲聲問道:“陳鏗,兩年前姚期然可是賄賂你,要你私開契約?”
“……是。”陳鏗閉上眼睛,承認了。
“陳鏗!”姚期然驚怒地叫了一聲,“你——”
“姚期然,現在不認,又有什么用?”
陳鏗閉上眼,沒有再掙扎,他心知趙晉和楚肖手上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他再如何狡辯,也不過是在做無用之功罷了。
姚期然的嘴唇抖了抖。
不,他不想,他不想認命。
明明他很快就要參加科考,明明,明明他很快就可以平步青云,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姚期然倉皇地四顧。
右側是崔農恨不能生啖他血肉的兇狠視線,上方的楚肖目光中滿是厭惡。
當他視線觸及趙晉時,卻發現對方看過來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臟東西一般。
而趙行之與戚嘉韓的目光,更是厭惡痛恨。
姚期然張慌地望向姚成玉,可他爹避開了他的視線。
岑家老爺子也嫌惡地瞥了他一眼,沒用的廢物,硬生生壞了他們的局。
在姚期然的身后,百姓們的竊竊私語,里面藏著的惡意,如同潮水一樣向他涌來。
他甚至已經聽不清,周遭的人在說什么了。
楚肖沉聲道:“姚期然賄賂府尹,私開契約,又強占百姓田地,害人性命,判秋后斬立決!”
“陳鏗,身為汴州府尹,知法犯法,罷免官職,判牢獄二十年!”
……
楚肖的目光落在崔金鑫身上時,閃過了幾分猶豫,他不著痕跡地看向趙晉。
趙晉微微搖了搖頭。
見狀,楚肖沒有對崔金鑫處罰。
趙晉無聲地嘆了口氣,處罰崔金鑫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