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小燈,西澤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卻沒有睡著,在耶爾靠近的時候睜開了眼。
玻璃杯被輕輕磕在茶幾上,牛奶的香甜隨著熱氣氤氳出來,周身無孔不入的寒意似乎也被驅散,填塞進濃稠綿密的奶泡里。
耶爾隔著被子拍了拍雌蟲。
“精神圖景坍塌會導致劇烈頭痛,睡前再給你做一次精神力疏導”
精神力疏導。
他話音還未落,手心下的身體卻瞬間僵硬,西澤猛地抬頭看向耶爾的方向
“雄蟲”
他喃喃道,難以置信般又重復了一遍,“你是雄蟲”
“是啊,你”不知道嗎
耶爾有些疑惑,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從未聲明過性別,但這有什么好刻意強調的
但當他看向雌蟲,才后知后覺意識到,這似乎并不是可以忽略的事。
那些被壓抑和深藏的憤怒和驚懼,在雌蟲裂開的漠然面具下流竄而出,藤蔓般纏繞上淺金色的眼珠。
他看起來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臉上血色褪盡。
耶爾認出了那個眼神和神情,曾經在廣告上出現過,在直播時布滿他的面容
那是一個看著施暴者的眼神。
他無端感到刺痛,突然想起那個雌奴頸環“僅能識別雄蟲的身份”。
想起在昏迷時被他打上專屬標記,從此成為他的所有物的西澤。
想到休伊斯最開始時抱歉而輕慢的笑,浮于表面的歉意是對他,譏諷和不在意是對著病床上重傷的雌蟲。
果然,西澤突然臉色劇變,伸手摸向頸間的黑色環帶。
他很快得到答案,下頜緊繃,忍無可忍般咬緊牙關,“我已經成為你的雌奴了”
“對不起,那是個意外。”耶爾低聲道,“我當時”
他神情近乎無措,預感場面即將失控。
面前仿佛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住奔流的灼熱巖漿。
“意外”
西澤譏諷地笑了一聲,臉上神情嚴厲,像是嚴苛的軍官對待一個犯了大錯的新兵,幾乎怒火中燒,“你知不知道”
他吞回了后半截。
沉默粗喘半晌后,又將那些外露的情緒全部收回了軀殼中,像是自顧自焚燒又無聲息地成為一地灰燼。
他以為自己殘缺不堪,早已一無所有。
但事實是,他還剩下最后一點價值,而這也許就是雄蟲把他撿回來的原因。
喉嚨里像哽著腫塊,讓上面的束縛環緊繃到難以忍受,西澤感到窒息的刺痛。
那碗香甜的飯變成了毒藥,在緊縮的胃里翻騰,他幾欲作嘔。
但是他畢竟還活著,可他還想繼續活著。
他倏地笑起來,卻像是在哭。
“閣下,您要操我嗎”
一晚上平靜的、帶著希望的幻夢,這么快就如泡沫般碎掉了。
作者有話說
哦豁。
將軍好帶感啊,像是爭奪王位時被撕咬得渾身是血的雪豹一樣,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