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爾反手關上房間門。
西澤已經換了一身干凈衣服,蓋著被子半躺在外側的床沿,聽到動靜后睜開眼睛,看向這邊。
他的身體輪廓柔軟起伏,顯得強壯而軟厚,散發著滾燙的熱度和沐浴露的香氣,像是可以撲上去、埋進里面肆意妄為的巢穴或溫床。
現在的氛圍實在過于奇怪了。
耶爾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從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睡衣向浴室走去。
“我要再洗個澡,你先睡不用等我。”
“好。”西澤低聲道,身體往下滑縮進被子里。
等耶爾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后,雌蟲正背對著他躺在床上,身體起伏的輪廓被柔軟的被子遮掩,呼吸安穩綿長。
他悄悄舒了口氣,放輕腳步走過去關了燈。
“啪。”
房間里終于陷入一片靜寂的黑暗,唯有窗外朔風呼嘯、大雪簌簌的單調聲響。
耶爾小心地踩上床,從雌蟲的腰上跨過去,輕輕掀開被子躺下。
被窩里面本該是冷的,但是雌蟲的體溫略高,透過被子傳了過來,沾了他一身熨帖的暖意。
來自另一個生物的呼吸清晰可聞,甚至比外面的風雪聲還要明顯,在耳邊揮之不去。
太近了。
他看著窗簾上模糊的花紋出神,強迫自己閉了眼,試圖忽略身后的存在。
甚至數了一下羊嘗試入睡,但
完全睡不著
短暫又漫長的幾分鐘過去,就在耶爾打算起床吃點安眠藥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摩擦的窸窣輕響。
他本以為是雌蟲翻了翻身,但下一秒,暖融的風拂過脊背,帶著滾燙體溫的棉被驀地裹了一身。
耶爾呼吸的頻率一絲不亂,身后調整被子的動作小心輕緩,被窩里一片暖融融的高熱,逐漸融化了指尖的冰涼。
對比被窩外面的寒冷,下床吃藥的想法漸漸變得艱難。
算了,就這樣睡吧。
在暖意的加持下,些許輕薄的睡意終于光顧了他。
身后滾燙的熱源離得不遠,后頸能隱約感覺到噴吐的灼熱鼻息,但那點距離還是讓被窩漏了風,怎么也沒辦法將全部身體埋入溫暖之中。
耶爾有點難受地蹙起眉,往被子里縮了縮。
“”
雄蟲的呼吸變得綿長,似乎已經熟睡,但西澤仍然異常清醒。
他其實騙了雄蟲,重建精神圖景不是那么簡單快速的事。
至少在渡過最動蕩危險的期間之后,那些被攪亂的記憶和情感沒有退潮,反而更為混亂激烈。
扭曲畸形不知道是誰的臉糾纏閃現,尖銳的耳鳴幾乎刺穿太陽穴,感官顛倒混亂,陣陣撕裂的劇痛從身體各處傳來,卻分不清到底是虛幻還是現實。
他呼吸隱忍,吞下一切可能的聲音,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背對著耶爾,不想將雄蟲吵醒。
但倏地,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微涼的手心貼上他的額頭,似乎是在試探溫度對不對。
雄蟲的聲音響起,模糊中帶著一點擔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