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垂眸。
“走吧。”
第27章
最絕望不過是腳底萬丈深淵,而手中脆弱的的枝條噼啪斷裂。
希望燃起一瞬又冷酷熄滅,還不如一開始就摔得粉身粹骨,不留發出哀求或慘叫、丑態畢露的掙扎時間。
雄蟲路過時衣角卷起一陣輕微的風,甚至都不會驚擾到蝴蝶,卻讓軍雌瞳孔驟縮,渾身血液瞬間冰封。
他想站起來,想繼續挽留讓雄蟲回心轉意,或者洞穿雄蟲的胸膛逼他釋放信息素也行,但脊背上卻像壓了千斤的重物,甚至連抬起頭來都做不到。
雄蟲的冷漠心狠,不會因為幾句哀求就會改變,他可以不顧一切殺了那只雄蟲,最終遭殃的卻很可能是他所有的戰友。
“咳咳諾亞嗬”
腦海劇烈的嗡鳴中鉆入微弱的、熟悉的聲音,軍雌卻完全沒反應過來,神情愣愣跪在原地。
直到身后的戰友抹了抹眼睛,用力推了他的后背一把,“是阿爾文,他醒了”
病床上的軍雌臉色虛弱而灰敗,胸口起伏微弱,任誰也不能否認這個他快要死了的事實。
但他的雙眼睜開一條縫隙,露出一如先前溫和的深藍色眸光時,卻又讓蟲覺得他一定會撐過去,繼續和他們并肩作戰。
那個軍雌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鞫裂的唇瓣哆嗦半晌,才啞聲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阿爾文沒有回答他,眼珠微動,看向空空如也的病房門口,剛才他雖然在昏迷,卻也隱約能感覺到發生了什么。
他神情平靜卻難掩擔憂,深怕暴躁的好友因為自己惹上麻煩,搭上前途和未來。
“諾亞不要沖動”
他努力回握好友的手,聲音嘶啞微弱,“沒事的”
不過是一死,為國捐軀本就無上榮耀,每個上戰場的軍雌都有這樣的覺悟,從來沒有因為畏懼死亡而當過逃兵。
雖然他沒有死在戰場上,但能死在戰地醫院的病房里,身邊還陪伴著許多戰友和多年摯友,也算死而無憾。
一直等徹底離開那條走廊,再也感覺不到那些情緒各異的注視時,伊萊恩才覺得雄蟲的身體放松了一點。
還是覺得被冒犯了嗎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將浮動的心緒壓抑下來。
他已經準備好接受雄蟲的怒火了,但病房里那些軍雌是無辜的,他必須要把他們從這次欺騙中摘出來。
本來他是打算徐徐圖之的,但沒想到阿爾文恰好在那時犯病。
而且短短幾個小時的接觸,耶爾平淡隨和的表現給了他一點不該有的希冀。
讓他錯誤地覺得,大概、也許、應該,會有那么一絲可能,雄蟲會愿意給出一點信息素也說不定。
但現實給了他狠狠一擊果然不能相信雄蟲有什么同情心。
短短幾秒,伊萊恩已經調整好了表情,聲音恢復了之前輕快的調子。
“真的很抱歉,閣下,他們都是只會悶頭打仗的”
“信息素采集室,在哪里。”
伊萊恩倏地愣住。
耶爾轉過頭來,臉上卻沒有伊萊恩想象中的嫌惡和憤憤不平。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透而沉靜,泛起一點困惑的漣漪。
“信息素采集室,醫院不是都配備有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