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進來的氧氣,勘破了眼前錯亂的幻境,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他松開了床架,借著不清醒的理由,指尖勾住了垂在旁邊的那只手的尾指。
“怎么了”
被拉住手的耶爾停止了和醫生的交談,轉頭看向尚未從全麻中清醒的雌蟲。
卻只看到了一雙半闔的金眸,安撫一般向他彎了彎眼尾。
手術很成功,但直到這一刻耶爾才真正放松下來,反手握住雌蟲的手捏了捏,“繼續睡吧。”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窗簾只被拉開了一邊,淺淡的陰影籠罩著病床,耀眼的金色陽光從另一側窗戶照進來,將病房分割成涇渭分明的兩半。
身側傳來淺淡的呼吸聲,是耶爾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細碎光影在那纖長眼睫間躍動,沉睡的雄蟲漂亮得幾乎像發著光,一縷凌亂的發絲垂落在鼻尖,被呼吸吹拂得一動一動,又顯得分外可愛。
西澤凝視著他的睡顏,胸腔里的某處撞擊到有些發疼,指尖情不自禁抬起,隔著幾寸距離虛點了一下后又落下。
“感覺怎么樣”
收到機器發出的消息,醫生很快趕過來,直接推門而入,中氣十足地道。
然后就被不善地看了一眼,他才發現自己似乎吵醒了趴在旁邊的雄蟲,頓時有些僵硬起來。
雄蟲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啊
他內心咆哮,表面卻不顯,只是默不作聲地來到病床旁邊等候。
“西澤你醒了”
耶爾揉了揉眉心緩解陪床的疲憊,活動胳膊時僵硬的肩頸猝不及防一陣酸痛,讓他蹙了蹙眉。
一只手則非常適時地出現,堅硬骨節的力道適中,幫他用力按了幾下穴位,效果立竿見影,那股酸疼立刻被緩解了。
感覺自己像被拎著后頸撓下巴的貓,耶爾按住后頸輕輕重重揉捏的手,瞪向病床上的雌蟲,“別動,手不是還在打吊針嗎。”
“咳”
半天沒有存在感的醫生低咳一聲,向前走了一步出現在雄蟲的視線里。
得益于這個雄蟲非一般的干脆利落,根本不必有多余的寒暄。
醫生開始著手檢查雌蟲的術后情況,等終于收手,臉上的神情舒緩了很多。
“目前來看情況不錯,比預期的效果還要好,應該很快就能恢復正常行走了。”
“在徹底痊愈之前,則需要佩戴矯正器輔助恢復。”
醫生從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塊東西,“等會你可以戴上試試效果,如果沒有多少疼痛的話”
那矯正器的原型是一塊銀色的金屬薄片,無數精密的零件組成蜿蜒盤旋的紋路,可以摸到上面細微的突起。
醫生將薄片遞給西澤,還沒等講解使用方法,西澤指尖按住金屬片的中間,貼在膝蓋側邊,隨著嘀一聲輕響,上面的銀色花紋被漸次點亮
纖細但堅固無比的支撐從薄片中突出,沿著修長的腿部輪廓不斷延伸,直至形成一幅完整的腿部矯正架。
醫生贊賞地點點頭,“沒錯,就是這么用的。”
耶爾觀察了幾眼那個高科技矯正器,有些期待地看向西澤,“這樣就能站起來了嗎”
雖然在監控中見過雌蟲站起來的樣子,但是因為劇痛根本沒辦法站直,顯得非常辛苦,他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到什么美感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