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能騎在謝家最大的家主頭上,雖然隱瞞著身份但明顯身處絕對高位的雌蟲,算計密謀一樣不少,演技也天衣無縫。
就算本質冷硬得跟石頭似的,也能裝出這樣的姿態討雄蟲的歡心。
忍了一下,耶爾還是忍不住側過頭,詢問那一臉菜色的雌蟲,“謝醫生,你還好嗎”
謝昭干巴巴地假笑一聲,十分上道地開始胡謅幫雌蟲粉飾和平。
“閣下,治愈創后應激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完全不能著急的,我在盡力治療了,患者也有在努、力、配、合,不過這涉及到”
耳朵鉆進一套又一套高深晦澀的專業詞匯,耶爾顯然陷入了沉思。
壓在頭發上的手不動了,雌蟲半闔著眼低下頭,鼻尖輕蹭過雄蟲的手,幅度很小,像是什么動物幼崽無意識展露的依賴親昵。
嘖。謝昭再次感嘆一聲。
真牛啊,裝得跟真的似的,他這個心理學博士都看不出來絲毫表演痕跡。
“總而言之呢,患上創后應激障礙的話,其實醫生和藥物都還是其次,最關鍵還是最親近的蟲的關愛和陪伴,不讓病情繼續加重。”
秉持著醫生的職業道德,謝昭繼續建議道。
“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采取多撫摸多鼓勵的方法,合理運用信息素和精神力,盡量減少患者的失眠和焦躁情況”
他的本意是希望耶爾對這個軍雌好一點,免得將來被報復,也希望西澤能少受折磨,過得舒服一點,未來決裂時不至于那么慘烈。
耶爾若有所思地點頭,長長地唔了一聲后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送他們返程的懸浮車路過一處地方,耶爾眸光微動,直接喊停司機。
“前面有個地方可以停,在那里放我們下來吧。”
懸浮車停泊的地方是一片有些熱鬧的集市,隱約能聽見喧囂的聲音。
西澤下意識往陰影處退了一步,看向一旁興致勃勃的耶爾,“雄主”
“這里是無監管區的邊緣,居民自發組成了一片野生市場,離家也很近,我們在這里買點吃的,然后再走幾分鐘路回去吧。”
耶爾從羽絨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個口罩遞給西澤,“喏,戴上。”
“好。”西澤眼睫一顫,接過那個黑色口罩。
可能是因為臨近新年,集市上采購的蟲格外多,單是行走都會摩擦到旁邊蟲的肩膀,道路被擠得滿滿當當。
“進去里面跟緊我。”
西澤手指按了按口罩,有些僵硬地跟著耶爾走進去,就被這非凡的熱鬧撲了個滿頭滿臉。
他已經五年沒有像這樣在大街上正大光明地行走,說不上有多畏懼,就是很陌生,是一種不知道路在何方,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的無措。
西澤漸漸停下腳步,面前雄蟲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洶涌蟲潮。
他抿了抿唇,又往前走了幾步,卻徹底找不到方向了。
“雄主”
西澤張了張嘴,卻沒注意嗓子喑啞到根本沒能發出聲音。
他有些茫然地原地站了一會,后知后覺想起來可以撥打通訊,正猶豫間,面前挨挨擠擠的蟲潮被強力分開一道縫隙
雄蟲從里面探出半身來,頭發被擠得凌亂翹起,瞪了他一眼。
“不是叫你跟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