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額前的碎發有些凌亂,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皮膚,上面赫然橫著一道紅腫的傷口,流下的血凝固在眉梢,無比刺眼。
他像被毒蝎的尾針猛得扎了一下,毒液注入心臟,帶來尖銳的痛意。
“我剛才傷到你了”
西澤神色陰沉,從015的機械臂中掙脫,撐著手肘迅速起身,按住耶爾的肩膀。
雌蟲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可怕,還未徹底脫離的精神力末端傳來不加掩飾的擔憂和自責,狀態從饜足疲憊變得剛硬尖銳。
耶爾靜了一瞬,“沒關系,等會我”
“別動,讓我看看。”西澤不自覺厲聲道,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和威嚴。
跟訓兵似的。耶爾心想,但還是沒動讓他查看傷口。
雌蟲伸手捏住他的下頜,將臉往上抬露出傷口來,帶著繭子的粗糙指腹摩挲過柔軟眼尾,在傷口周圍輕按了幾下。
還好,只是破了層皮,而且已經停止流血了。
耶爾眼睫微顫,發出一聲低低的鼻音,感覺到按壓的力度再次放輕。
“有多疼”
西澤眉心皺緊,伸手把雄蟲額前的頭發都往后捋,再度湊近傷口觀察情況,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呼吸都交融在了一起。
“去醫院看看,這里沒有專門的醫療設備。”
雖然看起來只是個小傷口,但是位置在頭部,難免沒有牽扯到神經或者別的敏感地方,不能掉以輕心。
再不制止,雌蟲就要把他夾在手里帶去醫院了。
耶爾握住西澤的手腕,稍稍用力拉開,低咳一聲道,“真的沒關系,上藥包扎一下就好了。”
西澤仍然一臉不贊同,但拗不過耶爾堅持,最終還是去拿了紗布和藥。
凝固的血跡被細致地擦去,濕潤柔軟的棉絮沾了藥液,輕輕地點在傷口附近,直到完全吸收了才覆上一層干凈紗布,好好地裹住了那里。
耶爾躺在雌蟲的大腿上,在上藥過程中眼皮打架,舒服到幾乎昏昏欲睡。
他覺得自己這待遇不像破了層皮,像是磕成了腦震蕩。
“”
懷里的雄蟲完全閉上了眼睛。
精神疏導會讓疏導者和被疏導者都感到疲憊,所以一般和那什么運動一起進行,弄完就可以順勢睡覺恢復精力。
西澤將藥都撥到一邊,扯過一旁的薄被蓋在雄蟲身上。
做完這些后他靠在沙發背上,在一片安靜中,突然想起剛才疏導過程中浮泛而起的回憶。
剛才的變故讓他完全忘記了那些惡心事,現在回想起來,也已經淡去了鮮明的共情,變成沉淀下去的無味渣滓。
但他也借此認清了一直埋藏在深處的憂慮。
他害怕終有一天會步上雌父的老路,丟棄了手里的武器,將自由和生命獻祭給一個惡毒的雄蟲,囿于那方爛泥蹉跎一生。
一步步扭曲了原則和底線,甚至舉起屠刀向更弱小的幼崽,而不是忍痛剖去腐爛發臭的血肉。
雌父下不了手,但沒關系
西澤無聲彎了彎唇,想起那片鮮艷奪目的血色,一時間連痛恨的心情都淡了下去,只余下綿延至今的快意。
但耶爾顯然是不同的。
小雄蟲漂亮柔軟的面容,和記憶中那個嚴苛又傲慢的中年雄蟲大相徑庭,不僅僅是年齡相貌的差別,更在于從眼睛里看到的源自靈魂的巨大差異。
他不是待宰的羔羊,眼前的雄蟲也不會變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