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加拉赫接過他的話,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低垂著眼睛不敢去看雄蟲。
“如果冕下覺得困擾的話,這次會面就先到此為止吧。”
“不會,當時我還挺感謝你的。”
純巧克力的味道還黏在舌根,帶著絲絲縷縷的苦澀。
想起很快就能看到西澤,他今天的心情都很不錯,不介意談一談那些狼藉的過去。
加拉赫愣了一下,“感謝嗎”
耶爾垂眸,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是啊,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沒那么快走出那種孤島般的恐怖吧。”
像是失落在無邊的海面中,周圍無星無月一片扭曲的陌生,只剩下怎么大喊大叫都不會得到想要回應的自己。
那些帶有各色樣貌和性格,紛紛雜雜各種目的的海上住民,每分每秒都在加深異化的恐懼。
但如若這時身邊漂浮過來一只受傷的鯨魚
便也會暫時忘掉目前的處境,稍微振作起來,努力找工具和藥物,要先將這只鯨魚救回來再說。
“正是因為有了要做的事,才會將注意力轉移到學習新語言上,學著怎么才能把你撈出來,所以后來情緒才好了點哼哼。”
眼前的雄蟲有著一雙很漂亮的眸子,眼睫濃密纖長,眼尾的弧度柔軟流暢。
不笑時興許會顯得冷淡,但笑起來的剎那,便好似冰雪中猝然綻放的繁花,也因此,很多蟲會忽略那眼眸深處的景象。
那是一種濃郁到了極致,甚至透不進多少光亮的漆黑,像是一口空洞洞的枯井,長久凝視時甚至會覺得毛骨悚然。
加拉赫沒有被雄蟲的笑所迷惑,而是徑直看進了他的眼瞳深處,神色莫名變得專注而沉郁。
“那您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有沒有真正消除了那份恐懼,開始能安然地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呢
耶爾卻沒有答他的話,斂了笑后故作思忖的神色。
“少將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呢只是專門敘舊的嗎”
雄蟲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像是預感到了不太想聊的話題,稍微有點煩躁的跡象。
而明明剛才一點風吹草動都想奪路而逃的加拉赫,這會卻顯得緊追不舍了,語氣有些僵硬。
“不是,我來是想詢問冕下,那時候”
“我是說,第一次分化之后的那兩年里,不是什么都沒發生嗎”
“嗯”
耶爾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他。
“冕下有豐厚的雄蟲福利保底,得到了很好的居住條件和安全保障,學會了這里的語言和進入學校學習,聽說因為成績優異得以提前進入研究所實習”
像是知道了軍雌想要追根究底的是什么,雄蟲眸底閃過一絲慌亂。
但還沒等制止,加拉赫就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后來您為什么會選擇傷害自己呢”
唰啦。
又翻過了一頁,那只手卻在下一秒猛地頓住,難以置信般僵滯了很久,才顫抖著撫上那些照片。
那些鮮血淋漓的,殘破不堪的,不忍卒看的畫面,像是鋒銳無比的針,將顫動緊縮的瞳孔瞬間刺穿,倒映出一片不堪至極的慘烈來。
“雄主”
他的呢喃很輕,帶著顫抖和難以置信,悄無聲息地消弭在冰冷的空氣中。
那只手顫抖到幾乎拿不住薄薄的紙頁,好幾次才勉強抽出卡住的照片,卻也僵硬到讓那張照片抖落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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