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得很周到。他連手指縫都被擦得干干凈凈的,沒了橘子汁水黏在手上的那種惡心感覺。
但二大爺陳嘉志狂慣了,被伺候的舒服了,嘴上卻怎么也學不會“感恩戴德”“阿平笑我你用你那腦袋瓜子想想哦,怎么可能嘛我看阿平是聽到你對我這個病人態度那么差,在嘲笑你呢”
他還嫌對方不夠生氣,對電話里的原平吊兒郎當地求錘“對哦,阿平,你說是不是”
陳嘉志的聲音在電話里聽起來雖然說不上中氣十足,但比起對方進醫院那天虛弱得似乎快要消失的樣子,現在的這個陳嘉志已經讓原平滿足得不得了了。
原平銘記醫生說的,讓病人“保持心情愉悅”的醫囑,于是胳膊肘不可避免地拐向了陳嘉志那邊。
他的聲音里還帶著看點兒好戲的笑意“是。”
陳嘉志立刻沖徐小義揚了揚下巴,像小區里打架贏了對手的熊孩子“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
“你”徐小義氣結,沒想到最老實的原平也給他搞“叛變”這一套。
他懶得再伺候這尊佛,索性給他找了個更好脾氣的來,“靳忘,你過來一下”
靳忘正在外面做數學題,聽到徐小義的聲音,趕緊收了鉛筆和草稿紙,小跑著進了病房。
他問道“二叔,怎么了”
徐小義扯著他的手臂,把靳忘拉到二大爺病人陳嘉志的面前。
“你好好看著他,別讓他吃那些做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頭又不好了,醫生還得說我”
徐小義撂下這句話就出了病房,沒再管身后陳嘉志抗議般的“我就吃個水果下來走幾步怎么就叫亂七八糟了”的嚷嚷。
徐小義的手機還被留在原地,陳嘉志揮了揮手,讓靳忘給他拿過來。
“陳叔,那我今天過來看看您行嗎您有空嗎,上午還是下午是不是還要做理療”
原平在電話里這么問,陳嘉志扣了扣頭皮,為難道“你過來干啥啊,我在這挺好的啊一天天的,你沒個正事兒”
“做理療到底是上午還是下午”原平沒管陳嘉志拙劣地岔開話題的舉動,就執著在這一個問題上面了。
沒管陳嘉志猶豫的哼哼,靳忘接過電話“原平哥,我是靳忘對,陳叔下午要去底下做治療,你們要來的話,就上午吧。”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靳忘點點頭“好的好的,你們到了下面就給我打電話。住院部這邊家屬要刷卡,我帶你們上來。”
原平再和靳忘說了幾句,就在那邊掛斷了電話。靳忘把手機收回,揣在兜里,等著徐小義等會兒回來還給他。
“嘿我說你這小子,你主意挺大的啊”陳嘉志看靳忘這副能耐樣兒,瞪了他一眼。
靳忘明白陳嘉志其實不是不想原平來只是他現在這副樣子,天天照顧他的人可能已經習慣了。但是原平自己也病了好幾天,看到現在這樣形銷骨立的陳嘉志,不知道會難過到哪里去。
“我可不管,”靳忘雙手插在外套里,從上往下看著他,“我就知道,原平哥來了,你就能聽話一點兒。”
陳嘉志不能算是個非常配合的病人,他思維跳脫,又閑不住靜養,常常讓醫生和護士都覺得頭痛。
徐小義和靳忘是管不住他的陳嘉志在修理廠就是一把手,兩人常常都要聽他的話,一聽就是幾年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