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段時間原平似乎瘦了很多,本來就骨節分明的手,現在手背上青筋凸顯得更加厲害了。
“睡不著”原平說話聲音很小,沈知意必須要湊得很近才能聽清楚。這個距離之下,愛人炙熱的呼吸就打在他耳邊,沈知意除了擔心,卻完全生不出別的心思。
原平近乎于抱怨地道“頭疼嗓子也疼”
發燒的人,怎么可能身上會舒服呢
沈知意知道原平只是在實話實說,但因為這樣誠實的原平,在平常太難看見了,所以心忍不住發軟。
可是如果要這樣生病才能讓原平說實話的話沈知意又覺得,還不如永遠都不要這樣。
沈知意用手背試了試原平臉頰的溫度,和剛才差不多的燙。
他輕聲哄道“退燒藥就是這樣的啦,比點滴見效要慢要不要再喝點溫水”
原平搖搖頭,表情苦大仇深“嗓子疼,喝不下。”
他說這話沒什么表情,就安靜地看著沈知意。可是對方聽他這么一說,反而比原平自己還要著急,在原地皺著眉頭想辦法。
過了一會兒,沈知意輕輕提議道“家里應該還有點醫用棉簽我用溫開水,給你沾沾嘴唇好不好”
他的食指輕輕摩挲著原平的嘴唇,眉頭還是沒有松開“你燒得實在有點厲害,嘴巴都起皮了。”
現在反而輪到原平去安撫他男人把沈知意的手拿下來,攏在他自己的手心里,點點頭答應了沈知意的主意。
原平滿不在乎地說“生病了就是這樣的,阿沈別擔心,我吃了藥,很快就能好。”
要是能趕快好就好了啊
沈知意拿他沒辦法,出去找了棉簽,沾了點杯子里剩余的溫水,一點一點把原平因為發燒而干裂的嘴唇稍微弄濕潤了點。
他的動作非常輕,帶著一種極其珍視的小心,好像面前的人不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而是什么脆弱的易碎品。
做完這一切,足足花了十幾分鐘。退燒藥的安眠成分開始發揮作用,原平變得有點昏昏欲睡。
“阿沈”原平迷迷糊糊地喊他。
“我在呢。”沈知意立刻回答道。
“我冷。”原平言簡意賅地說著,從被子里伸出了手。
沈知意立刻把他的手握住,放進自己的家居服里,就放在肚皮上暖著。
他問道“有沒有暖和一點兒”
原平點點頭,沖他無力地笑了笑“等會兒我睡著了,今天你去側臥休息吧要是傳染你了,不太好”
他的聲音到后面越來越小,一幅馬上就要睡著的困倦模樣。
突然好像又記起什么,原平強撐開眼睛,小聲叮囑道“阿沈,你記得去看看給爺爺的戒指我剛剛走路沒站穩,不知道有沒有摔壞”
沈知意回答他“沒有摔壞,我早就看過了。阿平很厲害,把戒指護的很好。”
原平于是“嗯”了一聲,沈知意又給原平掖了掖被角,看愛人緩緩閉上眼睛,呼吸漸漸變得均勻起來。
而他就一直坐在原地,肚皮上蓋著原平的手。愛人的皮膚因為還在發著燒,比他自己的體溫都要燙。
沈知意輕輕順了順原平的頭發,無聲地笑笑公眾號夢白推文臺這個樣子,都不知道是他給原平暖手,還是原平給他暖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