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米哈伊爾是有一陣子沒怎么見過德米特里了,一方面是他這些天確實比較忙,另一方面就是德米特里最近似乎也正熱衷于參加什么聚會,似乎是接觸到了什么令他大為觸動的新思想,正一心一意地專心學習,并且持續不斷地跟其他人進行熱烈的討論。
這在俄國的思想界并不算什么新鮮事,并且接下來隨著各種五花八門的新思想出現,這種類似于“辯經”的風氣還會進一步加劇,誰的口才更好,誰對某樣思想的認識更深,那么他便能在自己的小組內取得更高的地位。
倘若野心更大,那么在站穩腳跟后,完全可以繼續吸納志同道合者,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多年以后,一位早早地就禿了頭并且因此顯得富有智慧的,一位名為弗拉基米爾的褐色眼睛青年就是這么干的,他在剛到彼得堡不久便加入了彼得堡工學院的大胡子主義小組,雖然名義上是如此,但組內的成員大多都是“半桶水”,對于這種主義顯然是缺乏深層次的了解。
而這位二十多歲就猛猛脫發的青年,雖然他禿了,但確實也變強了,正是由于一場場精彩的辯論和演講,才讓他的名聲在“圈子”內越來越響。
不久之后,彼得堡的大胡子主義的擁躉們,便都知道了從伏爾加河來了個年輕人,雖然頭發不多,但真的很有學識。而也正是在這樣的聚會里,他遇到了一位志趣相投的姑娘,并由此收獲了自己的愛情。
雖然事業愛情雙豐收,但這位青年并沒有止步于此,在那時,沙皇政府和警察機關都把動不動就搞“暗殺”的激進民意黨人作為主要危險,至于社會民主主義進行的和平宣傳,在他們看來完全就是:“這一小批人,要說什么時候能起作用的話,那得50年以后!”
于是他便抓住了這個時間空檔和稍微寬松的環境,通過給工人小組上課、公開辯論和演講等方式,然后
就是另外一個波瀾壯闊的故事了。
總之就是威望這種東西,要么是辯出來的,要么就是做出來的,很多時候兩者甚至缺一不可。
而說回這種目前就已經在圣彼得堡內流行起來的“辯經”風氣,對于德米特里這種腦后長反骨的大學生來說,參加這種聚會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就這樣在雙方都忙的情況下,米哈伊爾跟德米特里見面見得少了倒是也不奇怪。
至于說德米特里口中的好消息,米哈伊爾還真有點好奇,是德米的話,莫非他是找到了什么發財的機會想要拉兄弟一把?
雖然很想當場問上一句:“德米老板最近在哪里發財啊?帶帶我。”
但由于聚會的人實在是太多,米哈伊爾也只能是先招待起了客人。
而當米哈伊爾所有的客人都陸陸續續到來后,這場其實不怎么正式的宴會很快就開始了。
盡管窗外的圣彼得堡是如此的黑暗與陰沉,但屋內早已被明亮的燭光占據,那些用作裝飾的鮮花和飾品在燭光中似乎顯得更加厚重,而旁邊坐滿了客人的長桌上則是放著五花八門的東西。
既有平民在重要的節日里會吃的烤鵝、填乳豬、姜餅、蜂蜜餅等美食,也有似乎在貴族的晚宴里才能看到的進口火腿、馬卡龍等看上去很精致的菜品。
主打一個有點小錢、不講究禮儀、全面且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