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半低著頭,心中默算片刻,才陪笑道:“約有七八日了。”
王夫人冷笑道:“入宮多了,連日子都記不住了!”
李紈低頭不敢吭聲,多年來她已慣在婆婆面前謹小慎微,如今到底還是出差錯了。
可這事……不能太過怪她。
因人多,王夫人也不好說什么,轉過頭去與探春聊天。
當嘴快的湘云把宮里事情說到“敏探春才選寧榮府尚書”時,滿屋子的賈王史薛女眷都又驚又喜,忙問其中詳細。
聽罷,王夫人喜氣洋洋道:“圣上慧眼獨具,只瞧一眼便知道我們家三姑娘機敏能干,是能當家的太太。”
探春忙說:“也只是暫時的,因陛下覺得管家姑娘多,怕亂了套,才暫時由我來管。”
史湘云二嬸笑道:“雖是暫攝,卻也是恩寵,日后我們家云兒進宮,不知何時才能熬到封尚書時候!”
封尚書即是封貴妃,這話叫史湘云有些害羞起來。
眾人聊了一會,岫煙起身告辭,說:“我要去櫳翠庵給妙玉傳陛下口諭,不多陪老太太聊天了。”
賈母等人很是吃驚,埋怨她說:“既是傳諭,怎還來陪我們閑聊?快些去罷!”
岫煙笑道:“不妨事,陛下只是傳一道口諭,叫我傳到就成。”
說罷離開賈母院子,徑直去了櫳翠庵。
那妙玉起初還以為她在跟自己頑笑,岫煙忙說:“我豈敢亂傳圣旨?千真萬確,皇帝命你三日后出賈家門外迎圣駕!”
妙玉怔住良久,那張清雅絕麗的臉上,猶自不敢相信,好久才問她:“皇帝特意記起我來?”
岫煙笑道:“你忘了上回林姑娘跟你傳的那兩個字:太真。”
妙玉心底一顫,腹中如有一道急流,霎時間傳遍全身,腦海里忽有念頭升起,完全占據了她的所思所想:
皇帝……要來臨幸她!
岫煙見她如此,誤以為她心中仿徨迷茫,便嘆道:“皇帝還給你和府里四姑娘在大明宮留了住處,妙玉,你……怕是躲不過的。”
“他給我和四姑娘都留了住處?!”
妙玉忽而又生氣起來,冷笑道:“誰樂意進宮誰去,便是他來我櫳翠庵,我也不招待他!”
岫煙笑道:“你又說氣話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到底是要拿出待客的禮儀來。”
妙玉想了半會,才說:“我那五年前梅花上收集的雪水,縱是皇帝來也喝不到!”
岫煙這才放下心,只要她不說,皇帝也不知道她五年前收集的雪水是最高的待客之道。
說了一會話,岫煙才回紫菱洲迎春住處休息。
不久后,有太監來傳皇帝賞賜,皇上給了她百兩銀子和許多珠寶首飾。
一眾丫鬟婆子都來看熱鬧,邢夫人也聞訊趕來,岫煙還以為要和她拉扯上幾句話,誰知邢夫人卻只是羨慕的看著,不敢再開口要她的銀子。
如此,邢岫煙才放下心,略送了丫鬟婆子一些賞銀,將剩下的賞賜都收進箱子里。
以后,她就安心在宮里服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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