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還能活三個月,”黃七隨口說道,“躺臥濕寒之處只是它脫毛生瘡的外因,根源乃是常年饑寒少食所導致的心弱脾虛。它肚子里有兩只小狗,會在五天之后的二更生產,生產會大大損耗它本就所剩無幾的元氣,但出于天生母性,它會硬撐著將小狗奶大,兩只小狗斷奶之日就是它油盡燈枯之時。”
黃七言罷,二毛沒有接話,只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別不信。”黃七說道。
二毛仍然沒有接話,黃七的這番話說的太過玄虛,他實在不敢相信,黃七不但能看出過來肚子里有幾只小狗,還能準確說出它生產的準確日期和具體時辰,甚至連它什么時候死都能預知,再高的醫術也做不到這一點哪。
見二毛震驚錯愕,黃七多有得意,“兩只小狗都是公的,成年之后能長的很大,因為它們的父親不是尋常家犬,而是山中野狼。”
“真的假的?”二毛撇嘴皺眉。
“真的,”黃七點頭,“你不用難過,我不會白吃你的東西,如果你不舍得它死,我可以讓它再多活幾年。”
“你能讓它多活幾年?”二毛半信半疑。
“你想讓它活多久,我就能讓它活多久。”黃七自信得意。
二毛本就半信半疑,聽黃七這般說,直接斷定這家伙在狂吹大氣,不耐煩的擺手驅趕,“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了,一邊涼快去吧。”
黃七也不生氣,嘿嘿一笑轉身走開,二毛隨身帶著一張涼席,她便將涼席打開,鋪在樹下側躺而臥。
雖然不相信黃七的胡言亂語,二毛還是聽從她的建議給過來改了名字,實則他也知道狗是不知道自己有名字的,不管是過來還是三月,在狗聽來都是喂食的聲音。
二毛一天一夜不曾合眼,早已困乏非常,硬撐著給三月敷完藥,便走到樹下想要睡上片刻,眼見黃七側身躺臥,身形婀娜,擔心引來好色之徒,便將自己的毯子給她蓋上,頭臉也用樹枝擋住。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坐起之后發現黃七不在身邊,四顧尋找亦不見其蹤影。
擔心她發生意外,二毛便高聲呼喊,喊聲過后,黃七的聲音自北面山中傳來,“在呢,在呢。”
二毛只當黃七在林中解手,亦不曾出言催促,片刻過后黃七回返,手里拎著一根粗大的樹根。
“你拿截樹根做什么?”二毛問道。
“誰說這是樹根?”黃七抓過二毛的葫蘆,倒水清洗,“這是何首烏。”
二毛見過何首烏,卻從未見過這么大的,上前細看,果然是一株巨大的何首烏,“哇,還真是何首烏,這么大,得長多少年哪?”
“不長,也就一百來年。”黃七輕描淡寫。
“哪兒來的?”二毛追問。
黃七抬手北指,“石壁上拔的。”
二毛循著黃七所指往北望去,只見黃七指的是一處陡峭的懸崖,那懸崖高達數十丈,刀劈一般的陡峭,他不相信黃七這么一個弱女子能爬的上去,不過眼前這棵何首烏倒是真的。
“你挖它做什么?”二毛問道。
“還能做什么,當然是換錢啊。”黃七答道。
二毛說道,“我身上還有一些盤纏,一路上吃喝夠了,你以后不要隨便亂跑,山里很危險的。”
黃七隨口應著,隨后用二毛的毯子將那何首烏裹了,夾在腋下催促二毛動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