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二毛又是摘魚又是拿肉,裴一帆和云鼎很是過意不去,連連出言阻止,只道不需要這些,山中有人會做飯,只需給些粟米稻谷就行。
“這些你們全都帶走,”二毛說道,“糧食也有,不過你們兩個拿不了多少,得回去多叫些人來。”
聽得二毛言語,裴一帆多有意外,“你有幾百斤糧食?”
“不止幾百斤,至少有一萬斤,應該有一萬二。”二毛隨口說道。
二毛言罷,裴一帆和云鼎愕然瞠目,面面相覷。
短暫的錯愕之后,裴一帆回過神來,“你哪兒來這么多糧食?”
二毛將熏肉和熏魚捆扎打包,“朝廷戒嚴禁糧時我囤了一些,去年我又種了三十畝地,一年播種了兩季。”
“你種了三十畝地?”云鼎驚訝。
二毛點頭,“嗯,大部分在東山,你們如果從東面過來,就能看到那些田地。”
“你一個人如何能夠收種這么多的田地?”云鼎疑惑。
“不是我自己干的,為了種地,我還買了頭毛驢。”二毛笑道。
“你為什么要囤積這么多糧食?”裴一帆問道。
二毛沒有立刻回答,因為他之所以囤積糧食,是因為他知道闡石在梁州,也前瞻到朝廷很可能會釜底抽薪,圍困參悟闡石的九州盟弟子,但這話他沒法兒跟裴一帆直說,原因也很簡單,如此縝密的思維和未雨綢繆的前瞻,不是一個游方的小鐵匠所能擁有的。
裴一帆也很聰明,見二毛遲疑,隨即出言追問,“你是不是早就前瞻到可能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裴師兄,你為什么這么問?”二毛隨口反問。
“如果沒有前瞻到朝廷會禁糧圍困,你就不會讓朱尚忠提前采辦那么多的食物用度。”裴一帆說道。
既然裴一帆已經猜到了,二毛也就沒有否認,但他也沒有承認,將魚肉收拾好之后往灶下添了些柴,隨后又去了里屋,“我還囤了些酒水,你們也一并帶走。”
裴一帆和云鼎能做的只有惶恐推辭,但二毛既然說了,自然是真心想給,不過他并沒有將酒水全拿出來,只是提了兩壇出來,實則他是想多給一些的,但處于隱身狀態的黃七自一旁掐他的胳膊,別的東西二毛送就送了,酒水她可舍不得。
蒸餅需要半個時辰,前兩刻鐘二毛用的是木柴猛火,之后一刻鐘用的是秸稈小火,最后一刻鐘用的是樹葉,半著不著,之所以這般也是有講究的,前兩刻鐘蒸熟,之后一刻鐘蒸透,最后一刻鐘烤干,真正會蒸餅的,等到掀鍋時,鍋里是一點水都沒有的,而籠屜上的面餅都是干燥且微焦的,如此這般蒸出來的面餅不但好吃,還能長久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