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
“不行的,不然我太過意不去,我覺得自己好糟糕。”
封吹雪不想承認自己內心深處那莫名的別扭。
她真正委屈的地方,大概是因為當初她把沈崇當成了白衣騎士,應該用公主抱的方式將自己帶上白馬瀟灑離開,最后這位騎士卻只想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你請我吃飯?算了算了,我請你吧。吃過這飯咱們一筆勾銷啊!”
“行!”
一番折騰,沈崇先回小區把車給停了,然后帶著封吹雪走了十來分鐘,到不遠處的夜市隨便點些燒烤。
若是前世,沈宅男會對可愛風的封妹子有點濃厚興趣。
但這輩子嘛,他覺著還是算了。
不是她不好看,而是他怕麻煩。
自己遠未到高枕無憂的時候,更不可能游走于修羅場里游刃有余,這既對不起欣欣,更對不起自己,還對不起人生。
咱不是銜著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大少,時間不等人,邪道靈能者和惡妖更不等人。
如果不努力變強,說不定哪天就像那個為了救兒子而死在壁虎人手里的父親一樣,白白無謂的冤死在什么犄角嘎達里了。
“總之,救你的確是我分內事。軟禁你一個月呢,也純屬巧合,你身上的異常狀況很多,不得不小心謹慎。你別怪斬妖小題大做,你該明白這些事一旦傳開出去,對老百姓的影響會有多大。”
“我懂的。”
“那么小心駛得萬年船,是必要的吧?”
“是有必要,反正我也拿了五十萬賠償金,教畫畫兩三年都存不下來這么多。”
吃燒烤時,沈崇習慣性的履行編外大佬的職責,為斬妖擦屁股,給封妹子做最后的心理輔導。
但他一聽她拿了五十萬,他就覺得沒必要輔導了。
“那你以后還教畫不?”
實在沒什么好聊的,沈崇隨口問。
封妹子點頭,“教。我本打算存夠錢就去國外留學,但現在改主意了,在重新摸到新的門檻,遇上瓶頸時再說吧。”
“你畫技還在漲?”
“是啊。”
沈崇這就有點暈了,封妹子這情況他看不懂。
他對畫畫略懂一二,更算得上資深畫匠,但在藝術創作上,他卻又是個生手。
他不太懂畫技暴漲是個什么概念,是藝術創作的悟性大爆發嗎,那她就該覺醒的啊。
可能我判斷沒有錯,只是她覺醒的時間周期太長,必須畫技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嗎?
他又起了歪心思,決定試探試探。
嚼塊肉,沈崇問道:“你能和我確切的說說你那畫技暴漲是怎么個概念嗎?我有點好奇。”
封吹雪抬起竹簽子,在沾滿油的盤子里撥拉幾下,幾道黃油組成的線條出現在盤子里,縱橫交錯,竟是個人臉。
“沈先生你也懂畫的吧,繪畫的技巧和流派,你知道吧?”
沈崇點頭,“是,畫畫的流派和方法技巧很多,有人只用線條,也有人極盡色彩,但不能說堆積色彩的藝術性就比線條高,這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
“對,藝術的本質萬變不離其宗,厲害的大師能用最簡單的線條刻畫出最豐沛的情緒,讓看畫的人心情隨之而波動起伏。對色彩的運用,線條的架構,創作的靈感,釋放的情緒,記錄的畫面感等等,這一切東西堆積在一起,那就是藝術,是畫技,與音樂一樣。”
沈崇:“但現代藝術開始變得浮躁了,很多人都覺得,人人叫好的東西就有檔次。”
封吹雪問道:“此話怎講。”
沈崇:“我想起兩個人來。一個是知名畫家,一副油畫能拍到幾千萬,另一個是農婦。這兩人身份地位天差地別,但卻都喜歡畫桃花。很多人呢,就用農婦的畫去諷刺畫家,說畫家是炒作出來的假大師。”
封吹雪點頭,“這事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