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參加戰友葬禮,別人更不必多說。
見多了生離死別,大家仿佛變得麻木,但這麻木并非心如止水,而是在一次又一次閱歷中,心智慢慢變得堅韌似鐵。
并非每個人都能扛得住,斬妖里也有很多正式成員最終選擇轉為編外,但更多的人留了下來。
要么在失去中變得脆弱,在脆弱中沉淪,要么又從沉淪中爬起來,用仇恨與信念支撐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變強。
沈崇不得不承認一點,哪怕他一直保持著編外人員的身份,但斬妖這個組織卻擁有強大的感染力。
他慢慢的喜歡上這個組織,喜歡上這組織里的人。
似松似緊的管理模式讓斬妖既鐵血,卻又充滿了家庭般的溫暖,利益與信念將這個特別的群體牢牢綁在一起。
如今的他倒是勉強混出點名頭了,但當初他剛以黃級六品的修為成為編外人員之際,卻從未有人欺凌壓迫過他。
無論是天級至尊,又或是地級大佬,又或是玄級強者,從未給他甩過臉色,大多和顏悅色。
要不是他知道這些人的實力,有時候簡直會以為他們都是假的高手。
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邀約,也從未被強迫過。
斬妖的規模卻遠大于普通門派,凝聚力卻不輸宗門。
幾位創始人大佬雖然極少露面,但卻依靠人格魅力與強大的實力,建立了穩定合理的組織架構,在各大分部中營造了良好的團隊氛圍,再利用功勛值與軍銜讓所有人攜手共進。
沈崇腦子里浮現出總決賽時總部演武廳外站著的那幾名疑似創始人,有老頭、壯漢、中年女子等一應男女。
這些人到底厲害到什么程度呢?
地級的艾霓露大隊長出招威勢就能到那程度,并且還不是全力,天級大佬的力量到底得成什么樣?
如果那天我能更強些……
唉。
他倒是沒在心里怪罪當初艾霓露大隊長為何不一開始就跟著。
每個層次的強者都會有自己的事情,該是哪些人負責的任務范疇,就派這部分人去。
如果什么任務都要出動地級甚至天級的高手,那只怕這些強者能活活累死。
“沈崇,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他正心事重重的混在人堆中往外走,肩膀突然被人輕輕一拍,回頭看竟是西南分部的前臺組組長曳蜂。
她今天罕見的沒穿黃黑條紋短裙,而是與旁人一樣穿了身漆黑西裝。
沈崇勉強笑笑,“我還好。曳蜂組長今天也來了?”
曳蜂回頭看看遠處墓地,“嗯,我是螳螂的介紹人。同屬昆蟲類妖怪,螳螂經常與我交流。”
沈崇沉默片刻,說道:“節哀。”
“我沒事。”
沈崇長嘆一聲,內心悵然。
“對了,曳蜂組長,我可以問你個事嗎?”
他突然想起個正事。
今天倉鼠王沒來,八哥和標哥的級別未必夠資格知道,問面前這位看似前臺組長,實則行政級別與個人實力都是大隊長級的曳蜂大佬或許剛合適。
“你講。”
“之前我參加新人挑戰賽時,曾被允諾如果進入全國賽就能得到一個特訓名額,說是讓我等通知。可比賽結束到現在都一個多月了,怎么還沒動靜呢?這事得等多久啊?你知道是什么情況嗎?”
曳蜂想了想說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