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遠處的山頭處沿途密布著高大的電網,將這一片區域數百畝地圍攏在里面。
電網邊緣,每隔幾十米,便有一名手持鋼槍的戰士全神貫注的四處巡脧著,保持高度警惕,不給任何一個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機。
這是定城監獄重刑犯的勞作區,這里的每一個犯人,無不窮兇極惡,在外界那都是響當當的大佬。
不過一旦被送來了這里,那便意味著這位大佬過往的輝煌都成了過眼云煙,只能終老于此,又或是靜待槍子。
這不得不說令人絕望,當然,在并未廢除死刑的華國,只要還能活著,似乎也沒什么不能忍受的痛楚。
只不過,伴隨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看不到希望的牢獄折磨,這些本就并非善類的各地大佬,性格免不得會變得愈來愈扭曲。
平時,在獄警的高壓監管之下,這里還不怎么會發生太多故事。
但如果某個細皮嫩肉的家伙與人獨處時,監管無形中變得稍微寬松點,很多事便不太好說了。
林家的關照倒也沒太多刻意的吩咐,只不過提點兩句,下面自然有人變本加厲。
人群中,一個面色慘白的瘦削青年正神情麻木的盤坐在地上,動作僵硬的擺弄著面前的果實,將泥土一點點從上面剝下。
他眼神空洞,一片迷惘,丟了魂兒。
他嘴里低聲呢喃著,似是在咒罵著什么。
一個扛著鋤頭的重刑犯正巧路過,聽見他的嘟嚷聲,抬腿便是一腳。
“你在罵誰?”
這瘦削青年倒在地上,低垂著頭不敢答話,又被踢了兩腳后,那人才罵罵咧咧的遠去。
瘦削青年再度坐直甚至,下意識收緊了屁股,不愿去回憶昨晚……前晚……每一天的慘痛回憶。
這人,正是當年狗膽包天試圖撿尸林知書的富少胥齊水。
他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怎樣撐下來的。
不對,或許他也沒怎么撐,就是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活著。
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要往哪兒去,活在這世上的意義是什么。
起初,他還指望著家里人能想辦法把自己撈出去。
但日子一天天的過,始終杳無音信,他漸漸徹底沒了指望,更漸漸弄明白了定城監獄是個什么地方。
光是努力的活下去就已經用盡了全力,他哪里還能有什么指望。
不知情的人,或許會覺得他可憐,會覺得林家給他的懲罰太過冷酷無情。
但他一點兒也不可憐,在撿尸林知書之前,胥齊水仗著有錢有勢,沒少在酒吧里禍害過別人。
他不光撿尸,甚至隨身還帶著藥,瞅準機會就上,出事了大不了賠錢。
賠錢如果談不妥,就各種威逼利誘。
當初林知書被騙著喝進去的藥,本就是他隨身攜帶著的保留曲目!
“胥齊水!出列!有人來見你!”
就在此時,獄警的聲音在高音喇叭中響起。
這青年麻木的面孔迅速有了神采。
他熱淚盈眶,痛哭流涕。
他在絕望中等待這一天,等這一句六年了!
來了,終于來了!
終于有人來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