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至澍看著跪在那里的堅參喃哈,也沒有讓其起身的意思,語氣平靜道:“卿此來所為何事?”
“小臣聽聞大王正在和演化禪師作戰,特領兵前來助陣。”
堅參喃哈強忍心中怒氣,抬頭回道。
朱至澍左右看了看,笑道:“宣慰使來晚了,本王已經領王師擊敗了演化禪師,以及諸土司聯軍。”
“現在他們已經潰逃至沃日司,王師正在清剿。”
堅參喃哈眼中閃過一道不可置信,他沒想到,明軍的進展會這么快,只是十數天的功夫,就擊敗了演化禪師和他組織起來的聯軍。
見其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朱至澍又繼續道:“宣慰使,朝廷曾行文與你,要求董卜韓胡宣慰按朝廷政令,施行改土歸流之策,你等為何沒有照之施行?”
堅參喃哈眼睛一瞇,忙道:“回大王,臣已經將朝廷的旨意,傳達至各家宣撫司,但許多人并沒有聽從朝廷的旨意,反而是在演化禪師札思騰的蠱惑下,對大明上國妄動刀兵。”
“現在大王既領兵前來征討,定當會讓他們回心轉意,小臣愿為大明去勸說他們。”
坐在朱至澍右下首的秦良玉,忽然開口道:“宣慰使說錯了,此戰并非是朝廷主動進剿,而是他們率先領兵東進,蜀王殿下為保境安民,這才領兵西進。”
堅參喃哈忙是改口道:“大王和諸位大人容秉,董卜韓胡宣慰司內,確有如沃日等部,桀驁不馴,不服王化,屢有悖逆之舉,小臣身為朝廷冊封之宣慰使,對此亦是痛心疾首,奈何力有未逮。”
“今聞王師天威降臨,實乃佛主指引,小臣愿為王師前驅,代大皇帝陛下征討他們。”
頓了頓,堅參喃哈看了看朱至澍等人的反應,見帳內眾人皆是面色不改,這才繼續道:“小臣熟知此地山川險阻、各部落情弊,可為王師之向導,還請大王和諸位上國大人允準。”
朱燮元捋須笑道:“哦?宣慰使的意思是,你愿意推行改土歸流之策?”
堅參喃哈眼睛一瞇,旋即又道:“穆坪宣撫司自兩百多年前,就受大明冊封,小臣和先祖對大明上國也一直是小心貢奉,恭敬有加,只求朝廷體恤邊情,念在穆坪宣撫司世代恭順,允小臣永鎮董卜韓胡宣慰司,轄制另外十七家土司,為大皇帝世守西陲,小臣定歲歲朝貢不絕。”
“哈哈……”
朱燮元聞言,當即笑了出來。
“那要不要老夫再上奏朝廷,請朝廷冊封你為贊化王?”
“景泰年間,你們就先后兩次向朝廷請封王爵,都被朝廷所拒,怎么?現在又想舊事重提?”
“什么世鎮?無非就是不想接受朝廷的新政罷了。”
說到后面的時候,朱燮元已經是聲色俱厲。
堅參喃哈被朱燮元這么一番譏諷,當即臉色漲紅,唰的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怒聲道:“大明乃上國,豈能如此羞辱于我!”
楊展見狀,一個箭步就擋在了朱至澍的面前,帳內其他幾名將校,也都紛紛起身,有人甚至已經將刀抽了出來。
“不必緊張。”
朱至澍開口了。
待眾人重新坐下后,朱至澍擺手道:“宣慰使所說之事,先不急,眼下戰事正酣,宣慰使不如隨本王上山看看如何?”
朱燮元冷哼一聲道:“哼!冥頑不靈之輩!”
他對堅參喃哈還真沒什么好印象,自己已經三番五次的遣使于他,對方一直沒有給自己答復不說,現在更是兵戎相見,要說這后面沒有堅參喃哈的參與,朱燮元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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