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島健次郎張了張嘴,喃喃道:“我還是覺得讓華夏人參與到南方運輸部好像不大好。”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佐藤文泰起身道:“大島君,帝國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
“你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只是用這個作為借口,我覺得似乎說不過去。”
“陳桑的身份可不止經濟司司長這么簡單,他同時還是華夏事務課第八課成員。”
“你是要質疑本土謀略課的決定嗎?”
聽到佐藤文泰的話,所有人臉色都有些驚訝。
驚訝于陳陽居然還有這樣的身份。
“好了,稍后阿部君會把工作手冊發給大家。”
“希望大家盡快熟悉自己所負責的流程,共同攜手,完成運輸任務。”
“哈衣。”眾人起身恭敬的朝佐藤文泰鞠躬致意。
南方的天氣就像孩子的臉,頭一秒還是哭的稀里嘩啦,下一秒就喜笑顏開。
滬市,法租界,祥記面館。
六月的梅雨黏稠如油,悶熱的水汽裹著蘇州河畔的魚腥與梧桐葉的腐味,沉沉壓在進賢路上。
祥記面館的玻璃窗糊滿霧蒙蒙的水珠,堂內的老式吊扇吱呀攪動著油煙與汗氣。
穿短褂的碼頭工人捧著海碗埋頭吸溜面條,跑單幫的商販就著蒜瓣啃燒餅,滿堂喧嘩中,唯角落一張方桌靜得出奇。
林學禮換上了一襲洗得發白的竹布長衫,袖口微卷,露出半截手腕。
他指尖搭在粗瓷碗沿,碗里浮著幾粒蔥花的三鮮湯面騰起薄煙,氤氳了鏡片后的視線。
賬臺后,面館掌柜的算盤聲不緊不慢地響著,三下輕,兩下重,再頓半拍。
正是“安全”的暗號。
“先生,添碟醋腌黃瓜?”跑堂少年抹著汗湊近。
林學禮搖頭,筷子尖在湯里劃了道弧:“六月黃未到,今年的蟹膏還是欠些火候。”
“講究。”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一名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面館,“朱老板,南洋過來的煙絲到了沒有。”
林學禮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嘴,抬頭看向中年人道:“陳老板,先不談這些,坐下來吃碗面吧。”
“蠻好,蠻好,我看這家面館生意不錯,連朱老板這么挑剔的人都要特意過來吃面,肯定有些門道,”鐘原將手里的雨傘立在一側,施施然的坐下:“伙計,一碗大排面。”
“好叻。先生稍等,”伙計客氣的說了一句,趕緊去后廚下單。
林學禮喝了一口面湯,六月份的氣溫逐漸升高,這一口帶著蟹黃鮮味的面湯下肚,林學禮舒服的吐了口氣。
“陳老板,煙絲昨天就到了,我把貨存在了西倉貨棧。”
鐘原皺了皺眉頭道:“這種天氣煙絲容易受潮,西倉貨棧通風不好,是不是要換個地方?”
林學禮搖了搖頭道:“這個陳老板就不要擔心了,煙絲受潮我會全款賠付。”
“不過,倒是有個事情還想請陳老板幫幫忙啊。”
“上次你送來的貨物里面,有兩袋貨物似乎被老鼠咬壞了,你是不是要仔細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