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微微一愣,他擔任金陵特務委員會副主任的事情林學禮并不知情,可是,一個運輸課長能將一個關押在特務處大牢里的犯人輕而易舉的帶出來。
這事情明顯有些超出了他的權力范圍。
那是什么地方,是特務部門,不是運輸部門,你一個運輸課長有什么權力這么做?
即便是陳陽來探望林學禮的時候用自己跟日本人的關系不錯來掩飾。
但林學禮可不是林學義那種一根筋的莽撞人,他可沒那么好糊弄。
加上陳陽在辦公室動手殺了行動隊的隊長劉昌,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陳陽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大哥,你說呢。”
林學禮打量了陳陽一眼,緩緩說道:“你這個人水太深,我看不明白”
“彼此,彼此吧。”陳陽微笑道:“大哥你不也一樣。”
林學禮眼神依舊淡定,手心卻不自覺的生出一抹汗水,起身道:“我懶得跟你說,別忘記下午先把我的事情給辦了。”
“我可是半副身家都押在這批貨上了,要是出了事,我跟你嫂子還有你侄女一起睡大街去。”
“對了,你要是真有辦法就管管金陵來的那班特務。”
“我在牢里的時候可是聽說了,這伙人心狠手辣,可是搞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走了。”
“大哥,我送你。”陳陽連忙起身
“別,我可不敢讓你送,阿仁送我就行了,你抓緊辦事。”林學禮囑咐了一句,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陳陽的嘴角微微上揚,這個大哥果然有點問題。
事實上,從他回來擔任大阪商會特別助理,處理庫存物資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大哥的表現有些問題。
謹慎,太謹慎了。
一個商人表現的謹慎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卻要把陳陽拉到窗戶邊,而且還說家里有耳朵,談事情要避開人家的耳目。
這種反應在當時就引起了陳陽的懷疑,起初,陳陽懷疑是因為林宗漢的緣故,日本人可能往他家里插了針。
可后來的表現又不像是這么回事。
而且,一個長子為了錢跟家里鬧掰,帶著老婆孩子出去住本來是很正常。
但他離開家的時候又沒帶走多少錢,這就不正常了。
如果真是為了錢,那就應該大鬧特鬧,至少要讓林宗漢拿出半幅身家才會罷手。
而林學禮只是鬧,卻沒有拿錢,這就給人一種為了鬧而鬧的感覺。
所以,他的目的不是為了錢,而是故意要找理由跟家里撇清關系。
陳陽現在頭疼的是這個大哥的勢力歸屬。
他究竟是在為哪個勢力服務。
紅色,藍色,軍統,中統還是紅黨?
算了,陳陽搖了搖頭,大哥想怎么樣是他的選擇,只要不出事就行。
站起身子,走到窗戶邊,看著窗外的景色,陳陽喃喃道:“差不多了,是該往前走了。”
滬市,大西路625號,金陵特務委員會滬市辦事處。
“陳長官什么時候來的。”左鳴泉挪動著胖乎乎的身軀,三步并作兩步朝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