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課?跑我們這里來干什么?”左鳴泉愣了一愣,但他也沒有權利拒絕,趕緊吩咐道:“帶人去辦公室,我馬上就來.”
“是”
法租界,沈公館。
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沈公館那扇氣派卻略顯陳舊的黑漆大門外。
雨已經停了,濕漉漉的路面反射著公館門口昏黃的燈光。
陳陽先下車,然后打開后座車門。
沈清瑤慢慢地從車里下來。
她外面披著一件男式的外套臉色依舊蒼白,眼神中帶著劫后余生的恍惚和一絲難以消除的驚懼。
她下意識地拉緊了外套,仿佛還能感受到金陵特務委員會羈押室里的陰冷。
等候在門口的沈杏山,一看到女兒,立刻老淚縱橫地撲了上來:“清瑤!我的兒啊!你總算回來了!你可嚇死爹了!”
他上下打量著女兒,看到她臉上的細微傷痕和憔悴的神色,更是心疼得無以復加。
“爹…”沈清瑤看到父親,鼻子一酸,強忍的委屈和后怕終于找到了宣泄口,聲音哽咽起來。
沈杏山緊緊抱了女兒一下,然后猛地轉向陳陽,激動得就要再次下跪:“陳科課長!謝謝!謝謝您!您就是我沈家的大恩人!再造之恩!我沈杏山沒齒難忘!”
陳陽緩聲:“沈老板不必如此,人沒事就好。以后要多加管教,別再讓清瑤小姐去碰那些危險的事情了。”
沈清瑤接觸到他的目光,下意識地低下頭,抿緊了嘴唇,不知道是害怕?感激?還是不服氣。
“是是是!一定一定!我一定好好說她!絕對不敢再給您添麻煩了!”沈杏山連聲應著,然后趕緊對身后的管家仆人喊道,“快!快扶小姐進去休息!熬點參湯壓壓驚!”
看著女兒被傭人攙扶著走進公館,沈杏山臉上的激動慢慢轉化為一種精明的感激。
他湊近陳陽,從長衫內袋里飛快地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用厚厚牛皮紙包裹著的長條形小包裹,以極其隱蔽且熟練的動作,迅速塞進陳陽的手中。
“陳課長,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這次為了小女的事情,您肯定上下打點,破費了不少!這萬萬不能讓您又出力又破財!您一定得收下!不然我這輩子心里都過意不去!”
沈杏山壓低了聲音,語氣懇切又帶著江湖人辦事的規矩,那紙包沉甸甸的,顯然數額不小。
陳陽掂了掂,還沒說話,
沈杏山連忙又往前遞話:“陳課長,您別誤會!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絕沒有別的意思!后續肯定還有…”
陳陽微笑道:“沈老板,你也太破費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牛皮紙包放到汽車上。
“這是應該的,”沈杏山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大定,這種事情花錢的永遠比不花錢的心里有底的多。
“對了,我聽說陳課長喜歡字畫,我手里剛好有幾幅好貨。”
“改天我讓人送到府上,請陳課長鑒賞一番。”
陳陽擺手道:“沈老板,我收錢辦事,大家一清二楚,字畫什么的就不用了吧。”
沈杏山順著話茬道:“哎,陳課長,您這么說就是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