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球員的耳機線瞬間垂落,久利嘴里的口香糖停在舌尖,連司機都下意識放慢了車速。
“三分。”
德尚豎起三根手指,這個球員時代榮譽滿身的傳奇,此刻眼神掩飾不住的興奮:“只要今天拿下三分——”
他的手掌“砰、砰”地砸在靠椅背上,震得羅滕一驚一乍。
“只要我們今天從王子公園球場帶走三分!就算里昂后續全勝,我們也只需要再拿四分!就可以把你們所有人的名字寫在2002/2003賽季的法甲冠軍獎杯上!”
陽光透過車窗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線條,喉結隨著“四分”這個詞劇烈滾動了一下。
“里昂和甘岡的比賽同時開打!里昂落后我們五分!但甘岡已經四輪不敗,一球未丟!弗洛倫特-馬盧達和迪迪埃-德羅巴的攻擊線狀態驚人!”
斯奎拉奇的拳頭砸在座椅靠背上,皮革發出悶響。
羅滕吹了聲尖銳的口哨,嬉笑道:“那我們他媽的已經是93%的冠軍了!”
羅伊的瞳孔驟然收縮,經歷了這么多,但在接近人生第一個冠軍時,仍然不免呼吸急促。
他的視線越過德尚肩膀,看見王子公園球場的輪廓在窗外漸漸清晰,像頭匍匐的鋼鐵巨獸。
久利撞了下羅伊的肩膀,兩人交換的眼神里跳動著相同的火焰。
德尚笑了:“看見了嗎小子們?汗水和運氣都站在我們這邊!現在,去把你們的名字——”
大巴剎車的慣性讓所有人前傾,車門外巴黎球迷的噓聲如潮水涌來。
“刻在法蘭西足球的骨頭上!”
“那個摩納哥的11號,他的變向啟動只需要零點幾秒。”
巴黎圣日耳曼更衣室,留著過耳長發,方形的下頜蓄著參差不齊胡茬的巴黎中后衛波切蒂諾皺眉,揚起兩道濃黑的眉毛,甕聲甕氣的說。
“他就像他媽的高速列車!”
另一名中后衛德胡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跳動,也罵道:“直接變向就敢生吃,連假動作都懶得做。”
角落里的海因策突然冷笑出聲,剃刀般的視線掃過眾人:“讓他從我的防區試試。我保證用南美人的方式教他——”
阿根廷后衛做了個割喉的動作,“躺著學會尊重王子公園。”
小羅的笑聲突然刺破凝重的空氣:“伙計們,我們多進兩個球不就好了?”
“allezparis!!allezparis!!allezparis!!”
聲浪如潮水般從球迷看臺炸開,兩幅巨型tifo緩緩展開——巴黎圣日耳曼的獨特傳統,別人都是選雙話事人,他們雙死忠看臺——歐特伊看臺(virageauteuil)和布洛涅看臺(virageboulogne)互相對抗,水火不容,構成著名的“巴黎雙看臺”對抗文化。
歐特伊看臺以巴黎16區歐特伊門命名,傳統上是巴黎圣日耳曼激進球迷組織(如suprasauteuil、collectifultrasparis(cup))的聚集地。
歐特伊看臺打出了“將摩納哥伸向法甲冠軍的手釘在桌子上!”的tifo。
畫面構成:一只戴著摩納哥紅白袖標的手臂從看臺右側伸出,手掌即將觸碰懸浮的法甲冠軍獎杯。三枚巨型鐵釘(釘帽印著巴黎隊徽)將這只手狠狠釘在橡木桌面上,桌布是展開的法國地圖,巴黎區域正在灼燒。
開場時用煙霧制造“鮮血”從釘孔滲流的視覺效果。
布洛涅看臺以巴黎布洛涅-比揚古區命名,他們是來自傳統上更富裕的地區球迷的團體。
因為多次沖突以致暴力事件頻發,引發重大安全問題,導致2010年auteuil看臺一度被關閉重組。此后,球迷文化逐漸回歸,但管理更嚴格,后來多統稱“巴黎死忠看臺(kopofboulogne)”。
布洛涅看臺打出了“拿破侖三世的手撕摩納哥地圖”的tifo。
畫面構成:19世紀裝束的拿破侖三世(面部融合了現任巴黎主席輪廓)左手撕掉占畫面70%的摩納哥版圖,殘片飄落成小羅的10號球衣碎片;右手拇指與食指捏著僅剩的袖珍摩納哥領土——實際是張被揉皺的羅伊臉孔漫畫。
地圖碎片上標注著“1861”(歷史上摩納哥割讓領土給法國的年份)與“2003”形成雙重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