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這個野獸般的男人竟在微微顫抖。
經歷了漫長的冠軍新聞發布會后,全隊前往巴黎大酒店開奪冠派對。
摩納哥球員乘坐的奔馳商務車隊緩緩駛出路易二世球場,車頂天窗全部敞開,久利手握獎杯站在首車后座,獎杯在他手中反射著夕陽最后的金光。
羅伊和馬克斯扒在車窗上,向沿途尖叫的球迷潑灑香檳,酒液在空氣中劃出虹彩弧線。
車隊的引擎聲完全被淹沒在歡呼聲浪中——整條濱海公路已經變成紅白相間的河流。
馬克斯坐回座位,一手摟著女友的腰,另一只手伸向后排,無意識地摩挲著獎牌上的刻痕:“要是拿的是歐冠我不敢想這座城市有多瘋狂”
話音未落,羅伊突然轉身。
夕陽從他背后投射過來,在車內投下長長的陰影。
他嘴角掛著那種標志性的、近乎挑釁的笑容,手臂自然地環住杜晨的肩膀:“那就拿一個看看唄!”
杜晨學著其他人女友的樣子,將紅唇貼在香檳杯沿端莊微笑,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微微顫動。
她沒說話,只是用指尖輕輕點了點羅伊的冠軍獎牌——那里還沾著球場草屑。她突然意識到——就在幾個月前,自己還在教室里聽不進老師講的函數,托腮做著成為超模的夢,現在卻坐在滿是香檳味的豪車里,身旁是整座城市為之瘋狂的足球新星。
車外,一個爬上路燈桿的球迷正撕心裂肺地喊著羅伊的名字,他的聲音穿透車窗,帶著近乎宗教般的狂熱,手中瘋狂搖晃著自制的歐冠獎杯模型,錫紙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像一場廉價的幻夢。
杜晨的耳尖微微發燙,她下意識往羅伊身邊靠了靠,裙擺下的膝蓋不自覺地并攏,這個細微的動作暴露了她的緊張。
但當她抬眼看到羅伊輕松的微笑,還有馬克斯等人驚愕的表情時,某種本能突然覺醒。
“歐冠的話.”她的聲音比想象中沉穩,手指卻悄悄絞緊了裙角,“至少要準備雙倍的香檳吧?”
說完還學著羅伊的樣子,伸手彈了下獎牌。
這個帶著稚氣的挑釁動作,配合她尚未褪去嬰兒肥的臉頰,讓車內瞬間爆發出大笑。
久利舉杯時故意讓冰塊碰撞杯壁,清脆的聲響像某種試探的暗號。
“雙倍香檳?”他挑眉,目光在羅伊和馬克斯之間游移。
久利收到了來自幾支豪門球隊的報價,但他的合同還長,他并不想在今年離隊,想要留隊參加歐戰,但他不確定羅伊要不要留隊。
久利舉起酒杯,意味深長的說:“敬我們的預言家小姐!”
他的聲音里帶著刻意的輕松,但眼神卻牢牢鎖定羅伊的反應,用最平常的祝酒詞,傳遞最關鍵的詢問。就像他在球場上那些看似隨性的傳球,往往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殺招。
羅伊舉起酒杯,笑著說道:“為了雙倍香檳!”
“喂,拉斐爾。”
羅伊突然轉向馬克斯,聲音里帶著久違的親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明年坐在同樣的地方喝雙倍的香檳?”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久利心中的鎖,他看見羅伊的眼神里閃爍著熟悉的堅定。
馬克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機,經紀人在賽后發來的短信像塊燒紅的烙鐵。
巴塞羅那的邀約讓他呼吸一滯——諾坎普的草皮、九萬人的歡呼、歐冠主題曲在耳邊炸響的瞬間。
馬克斯的女友不明就里地笑起來,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正摩挲著獎牌上“champion”的凸起字母。
馬克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輕呼一聲,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